骂你干什么呢,这是你自己的路。”他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根烟:“要烟么?”
我学着他的幅度,也摇了摇头,他就自己点燃了它,并不抽,而是把它举到眼前,端详那个美丽的红色。我慢慢走到他面前,天堂里没有岁月的流逝,这使得他看起来似乎比我还年轻:“我等了好多年,你都没有来见过我。”
他说:“该来看看你了。”
我说:“这大概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吧——我这样的人,是来不了这个地方的。”
他还是摇头:“那是你自己的路,只希望无论你做什么,都要有该有的担当。”
我说:“陈道明此生负人太多,恩也好,怨也好,都是来世必须偿还的债。所以我只有这一生,能和我爱的人白首到老,还请父亲大人不要阻拦。”
他笑了,就像我提到张默的时候在国立脸上看到的那种表情一样,这是普天下父亲的通病。于是他也像国立一样对我说:“不管你。”
然后我就醒了,在静夜里,还能听见优子在我身边均匀的呼吸声。我动了动,发现自己的衣角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我叹了口气,用不弄醒他的力度一根一根掰开,然后把他的手轻轻的握在手心里。
这是我自己的路,也是他的路,我想,只要我们能这么一直牵着彼此,是不是就能连到了来世都不会走散?
自从遇上便已看穿今生恋爱结局,就期待三十年后交汇十指可越来越紧,愿七十年后绮梦浮生比青春还狠,来怀念完美戏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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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 17.
北京的三月末,天气已经转暖,但还是时不时的就会冷一下,像是冬季对这个世界恋恋不忘,或是它爱上了春天,非得千方百计回头来揩一把油一样——耍流氓一样的天气。八点多左右,睡在我身旁的优子就醒了,掀起窗帘的一角看外面的太阳,然后对我说:“真像个煎蛋。”
这就是尼采和吃货的区别,我想。可是他这么一说我就感觉到我肚子饿了,所以我为了早饭放下了文学的高贵去应和他:“嗯,还是糖心的。”
他转过头笑吟吟的问我:“想吃么?”
我说想,他就去简单的收拾了一下,然后我就听见了厨房里鸡蛋与热油相拥的“滋啦——”一声响,干柴烈火,香气四溢。于是我也起身拉开窗帘,让阳光像煎鸡蛋的香气一样笼罩在我身上,两者都带着不易察觉的,却能让我感到安稳的柔软。我叼着牙刷出现在餐厅里的时候优子正好把两个形状规则齐整的鸡蛋夹到盘子里,我问他:“你不再睡一会儿了啊?”
他说:“不睡了,凯爷那边时间紧,我吃完就过去了。”
圈儿里的人都知道,优子拍戏,但凡不在上午拍就不在上午拍了——倒不是拿份儿,而是醒不过来。年轻那会儿还挺得住,有时候拍了一天的戏了,晚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好不容易天快亮的时候眯了两三个小时,就得起来拍第二天的戏——踩着点儿到片场不稀奇,迟到了也挺常见的,这事儿被他家老爷子知道还训过他,亏得我和小刚在旁边打马虎眼才糊弄过去。可现在到底身体状况比不得往日了,这么折腾我看了也心疼:“两个小时车程,又不远,你要是时间够就回家来睡,大不了我去接你呢,也比在那儿熬着强啊。”
他摆手,说不碍事。我在他收拾东西的时候就顺手往包里塞了个保温饭盒进去,那盖子上还印了个做仰天长啸状的兔斯基图案,里面盛了满满一盒蛋炒饭。结果在片场的时候,被黄晓明看见了,对导演说:“葛大爷真会享受。”
陈凯歌还要玩儿深沉:“葛大爷不是会享受,他是把演戏当成一辈子的事儿去做的。”
优子听了他们的对话什么都没说,就默默的把里面的东西一亮,然后黄晓明就对着饭盒上的兔子和里面的蛋炒饭笑了一个下午。
“时间太仓促我也没时间做别的——啊对别的我也不会做你说的对。”我听说这件事的时候正在给自己做蛋炒饭,他不回来,我也只好凑合着吃点儿什么了——平心而论,我现在的饮食水平估计都不如剧组,“要不然我每天买点什么给你送去吧,剧组的饭也不能太好吃。”
“不用!你别来了!”他斩钉截铁的拒绝。可实际上我也没几天清闲日子过了,我被小刚拉去做唐山大地震的最后剪辑和宣传,用他的话说,你往那一站,来看你的小姑娘不得乌央乌央的。可我逛了好几个场子也没有看见乌央乌央的小姑娘,于是我就请了个假,趁着离优子拍戏那地方还近的时候去看他一眼。进了屋子就看见他躺在藤椅上,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没睡,我就问凯歌:“睡着了啊?”
他说:“不知道,你叫叫?”
“甭叫了睡着也挺不容易的——怎么睡这儿了?”我扫了一圈周围,其实离他没几步就有一个折叠床,可他偏不去,就在这么个小地方窝着。我有心想让他睡舒服点儿,又不想吵醒他,想来想去也只好咬咬牙,脸皮厚一点,伸手去抱他。我已经很久没这样抱过他了,抱起来才知道,他比以前沉了不少,加上这还是我第一次在这么多人的场合下抱他,虽然觉得没人会多想什么,但心里还是紧张,还有点不好意思,胳膊就有点抖。偏生他这个时候还要睁开眼睛和我说话:“哎你......”
我没防备他会叫我,听到他的声音手上的力度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