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会这么做,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打算让他知道这件事儿,我现在倒是觉得他不见我是个好事,起码能让我有足够的时间去隐瞒。我又问杜宪:“先不说这个,你是怎么和左小青说的?”
她说:“我说——‘陈道明才不会管你是不是怀孕,你有时间来给我看这些有的没的还不如替自己打算打算,这种事不比普普通通的传传绯闻,演艺圈,掉下去再往上爬就难了,你好好考虑考虑,想留住他,何必把自己搭进去呢。’”
我有些惊讶,想笑笑却发现自己只是扯了一下嘴角:“你在帮我?”
她说:“其实我最正确的做法应该把这件事告诉葛优,让他和左小青斗去,对不对?”
我摆摆手,说别了,家里够乱了,你也不是没看见。照顾两个病人的日子让我们的关系缓和不少,最起码可以这样很平常的,不带火药味儿的交谈了。经过一段日子的治疗,杜宪的父亲已经脱离了危险期,而我哥的情况也稳定了些,这使我有时间透口气,好好去想想这些事情。我在这期间曾经和小刚通过一次电话,他大概的问了一下我这边的情况,我也没和他细说,只是含混的说家里两个人生病了,他沉吟一下,说:“你说我要不要告诉优子一声?”
我说不用了,杜宪也在这儿,你一说他肯定得来,到时候和杜宪对上,被她讽刺两句还是小事儿,万一事儿要是让我哥和老爷子知道了,只怕两个病人受不住。小刚也说:“行,优子现在情绪刚好点儿,就别再糟心了,有什么,你把那边忙完了,等他也冷静下来然后你好好哄哄他。”
话是这么说,可是我这傻兔子冷却期实在是太长,一直等到南方大雪都已经泛滥成灾的时候,他对我的态度还是不理不睬,这让我多少有些烦躁。而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接到了左小青的短信,很简单的三个字,它没了。
它,宝字盖儿的ta,我对自己说,这么写也没错,不就是一堆还没怎么成型的细胞么。可在此之前,我心里一直是用那个单立人的“他”来代替那个因为一个错误而存在的孩子的,因为我一直控制不住的想起,我和优子第一次上床的时候,曾经调笑过他,说让他给我生个阿哥。我躺在床上,眼睛空落落的望着棚顶,其实我有过那么一瞬间的犹豫的,我就想,其实把这个孩子留下来交给优子养也是不错的,就当是我们两个的孩子。可是又一想,那成什么了,对左小青不公平,对孩子不公平,对优子也不公平——他善良,可善良不是让他受委屈的理由。
我摸起手机习惯性的给小刚打了个电话,他接起来,电话那边的夜和我这边的是一样的安静,安静到让我觉得,月亮也是有呼吸的。我问小刚:“优子呢?”
他说:“在卧室发呆呢,我也不敢打扰他——你和他说说话?”
我“嗯”了一声,然后就听见他的脚步声,以及他问优子要不要和我说两句话的声音。优子应该是在那边摇了摇头吧,因为我听见小刚有点抱歉的对我说:“老道,优子现在不想说话。”
我出了一会儿神,小刚在那头也举着电话不放下,我就这样静静的听着这一片寂静,仿佛再这样的寂静中,我能听见他的呼吸声,确定他还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好好的活着也是好的。我就一直持续着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尽头的精卫填海,愚公移山,我发短信,他删掉,我再发,他再删掉,这么多次,可是打电话也好发短信也好,他不理我,却也从不关机,我自嘲,这也算是一种默契的交流。这种微妙的默契在除夕那天被打破了,我那一年脑子不对,竟然答应了央视上春晚的邀请,诗朗诵,为广州雪灾祈福的那种。下台之后我照例给优子发短信:“你还好么?”
我根本没指望他会回,所以顺手就把手机塞到西装里面的口袋里了。可我却在两分钟之后,感觉到它在我贴近心脏的位置细微的颤动了一下,我拿出来,看见了优子给我回的消息,虽然只有一个“嗯”字,但却足以让我欣喜若狂。
这是他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对我作出回应。可是惊喜还没有结束,紧接着他又给我发了一条:“你朗诵完了啊?”
他在看,他居然在看我,虽然他说他只是凑巧看了一眼,但这还是使我不禁去想我刚才朗诵的时候有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好想把最完美的一面留给这个许久不见的人。我拿着手机,反复的看这几句话,试图从这里面看出他现在心情怎么样,好了么?不再像小刚和我说的那样,每天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天天压抑的几乎发疯了么?那他......是准备原谅我了么?于是我小心翼翼的问他:“你生不生我气了?”
他说:“原先没想,现在没想好呢。”
只有这一句话就够了,我想,他没直接说原谅我,但是我几乎敢肯定,我离和他和好的日子不远了。我出了春晚的演播大厅,回到车里,然后在这个只有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映着北京除夕满天的烟花,把手机抱在怀里,就像抱着这个人,满心都是幸福的。
然而之后的一个月,我们两个依旧没有见面。一方面是行程太紧,广州的雪灾阻断了多少回家人的路,也阻断了我俩见面的机会——那么多活动,赶巧没有一个是把我俩安排到一块儿的,他和姜文在一起的倒是不少,这让我多少有点羡慕这个情敌。而另一方面,出于我的私心,我希望把左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