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贺安灵根已具可证大道,那他们贸贸然接近又是害人害己。
除非,贺安转世为妖。
但先不说谷甘夙那一把燃尽修为的三昧真火已是贺安斩断当世前缘孽障,就是贺安后来养大那么多孤儿就已经是大大的功德。有这攻德加身又如何会入得畜生道?
谷甘夙捏了捏狸奴的耳朵,在他还没爪过来时轻声道:“狸奴,你想不想贺安?我挺想他的。”
贺安如今与自己有了前世挂碍,那终有一天就一定会相见了。
还能见到贺安,真好。
不必担心自己会再害了他,真好。
谷甘夙摸着已经不再颤抖的手指,目前唯一要做的,就是加紧修炼,日后才好护得贺安万全。
小小的少年嘴角勾出一个笑来,看起来天真又明媚。
狸奴看着他的笑脸,顿了顿,收回了已经弹出的爪子尖。
一人一猫坐在大堂之上,看着傍晚落日余晖,只觉得身心愉悦。
这府中往日里只有这两个妖精,虽然丹若是个活泼的,总也忍不住寂寞。所以她才会在街上对着散发出桃花香味的谷甘夙大献殷勤,如今虽知是自己猜错了,但还是一力相邀他们一同修习。
李引秋一向是奈何不了丹若的,在丹若相邀后什么都没说,只是挥挥手将这李府又扩建了一番。
在丹若的盛情邀请下,谷甘夙与狸奴便在李府住了下来。
而李引秋,则在丹若的缠磨之下答应了指点谷甘夙与狸奴修行一事。要知这李引秋可是只大妖,千百年的时光沉淀之下,他的见解见识都远非自己摸索的谷甘夙与偶得点拨的狸奴可比。他惯常又是个认真的性子,凡事起了头就定要做好不可。
如今李引秋既开始指点二人,便也当作自己的弟子一般严谨对待,让二人得益不少,修习进步非常。
只是谷甘夙的先天功法一直未得,进度日渐慢了下来。
他表面依旧嘻嘻哈哈,只是私下里愈加烦躁起来,无事时总是看着左手发呆。这烦躁也随着日子一日日过去而一日日严重起来。
谷甘夙发呆时总是双眉紧蹙,一脸犯愁,全身似乎都被无力阴郁的气息笼罩着。那般忧愁模样便连素来不懂悲伤的丹若都知不能打扰。感同身受的狸奴也总不发一言的远远陪在他身旁。
贺安快要出生了。但自己的修为竟是停滞不前。
谷甘夙在心中默默算着日子,心中很有些慌张。
他谷甘夙是个弃儿,天生的无父无母,是师父师叔们在平宁观最艰难的时候扔将他捡了回去,一点点拉扯长大。如今他来了异世,回去已几无可能,本是在这世间无牵无挂,但幸而还有一个贺安。可他却直到贺安将去才将将化形。除了说上两句话,旁的什么都做不了。
上一次无法让他长寿康健,甚至是害他坏了眼睛,那这一次定要助他一生顺遂、无人可欺。
谷甘夙握了握拳,心中的烦闷无力之感呼之欲出。
贺安要出生了!自己却还是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此时的谷甘夙,满脑子都是那场烧尽了桃林的漫天大火。
他转了个身大步走入厨房,两指一晃便蹿出一股火苗,正是近日他才可以微微控制的三昧真火。生起一把火来,暖了整个灶台。
谷甘夙歪了歪脑袋,看着灶台上的吃食跑了神。他双指一撮,那凡水不熄的火苗便熄灭无踪。跑神中的谷甘夙无意识的反复搓动两指,火苗熄了燃燃了熄,竟是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丹若本是嘴馋,又怕李引秋说她乱吃东西,才跑来谷甘夙院中觅食。方一进厨房,那真火之烈,就热的丹若只觉自己要烧了起来。她一声惊叫,才将跑神的谷甘夙叫回了神。
“哥哥,你的红痣呢?”怕火的丹若远远的躲到了厨房门外,只探出了个小脑袋心有余悸的看着手忙脚乱熄着灶台里真火的谷甘夙。
谷甘夙抬起的脸上满是黑灰,眉心的一点红痣却是消失无踪。他手忙脚乱的挥挥手,看着丹若急道:“别管什么红痣了,你可不敢进来!”
丹若本体乃是一颗得了仙泉浇灌的石榴树,木植最是惧火,谷甘夙满心都是不小心被烧掉的桃树林,忙忙的撵了丹若走远些。丹若心中也怕,应了一声远远的躲了去。只是她心中还有疑惑,谷甘夙眉间那颗红痣是实打实的不见了。
况且……谷哥哥的本体是只鸡呢,那么烫的火,会不会将他烧熟了?……
待谷甘夙好不容易将自己放出去的真火全部吸纳了回来,满心担忧的丹若小姑娘连忙颠颠的跑了回来。
谷甘夙还没开口,就见她手忙脚乱的使出一个水灵诀来,却是不小心扑了谷甘夙满脸的水,又是手慢脚乱想的给谷甘夙擦干净。正自懊恼间,就听见李引秋的脚步声。
这宅子乃是李引秋幻术所变,方才三昧真火四溢,他便立时感觉到了。丹若脸色一白,呐呐的躲到了谷甘夙背后。
李引秋见状停下了脚步,他双眉微蹙,背在身后的手握了握又放了开来。他尽力放柔了声音,但面无表情的五官看着更加生硬:“丹若……”
丹若几乎哭了出来。
李引秋无奈叹息一声,右手一抬一个净衣咒将狼狈的两人整理一新,又暗暗压下了因为施法而泄露而出的一身大妖气息。
丹若这才声音颤颤的道:“哥哥,哥哥的红痣不见了……”
这声哥哥,说的自然是谷甘夙。
在谷甘夙背后的丹若并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