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拖到黎楚床前,坐了下来,“这件事,我们必须谈谈。”
黎楚想:秋后算总帐的来了……
沈修道:“按照约定,你不应该肆无忌惮地离开我的感知范围。你擅自离开,卷入这场事态当中,造成了多少麻烦,你应当心里有数。”
沈修居高临下,与黎楚对视片刻。
黎楚心虚地扭过头道:“那是因为你太宅了,我跟着你在屋里闷着,都快要长蘑菇了……喂,我的身心健康关系着你的身心健康,出门娱乐是维持健康的一项必要活动,你知道吗?”
沈修道:“两天前,我问你要不要同去参加海德拉的会议,你告诉我没有兴趣;三天前……”
黎楚反驳道:“会议是工作!工作!我说的是娱乐!”
沈修道:“工作是我的。你可以在旁边娱乐。”
黎楚诚恳道:“可是你的工作伙伴,严重影响了我的娱乐氛围。”
“……”沈修想了想,“……你在暗示他们太丑?”
黎楚:“我没有这么说过。”
沈修道:“你的表情告诉我‘完全没错’。”
黎楚:“我没有。”
沈修:“你有。”
黎楚:“我们的话题为什么变成了这样?你坐在我房里就是为了讨论我有没有觉得海德拉的首领长得很丑吗?”
沈修:“……”
是啊。为什么。
沈修掩饰性地低头咳了一声,道:“所以,你应该遵守约定,别再肆意乱跑了。”
黎楚道:“我觉得我们的这个‘约定’实际上太简陋了,只包括了八点钟的吻和呆在你感知范围里这两个条件。你不觉得这很不公平吗,连每天给我提供多少包番茄酱都没有定过规矩!”
沈修:“……不,我不觉得那需要定规矩。”
黎楚说道:“还有这个吻!你也从来不遵守约定!现在都八点十一了!”
沈修抬手看了一眼表,果然在八点十一分:“你希望我每天精确地在八点零零分找到你然后交换唾液?”
黎楚道:“不,我只是举例说明,规矩是可以变通的。你可以随意改变约定的时间,为什么我就不能多获得一点活动范围?其实我一直觉得,不止是我迁就你的行程表才对吧,为什么你就不能迁就一下我的行程?”
黎楚诚恳地看着沈修,就仿佛他说的这段话是光明正大的讨论,而不是混淆概念的逻辑强|暴。
沈修忽然感受到了自己的共生者在胡搅蛮缠的境界上遥遥领先的地位,他说道:“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迁就你,然后跟着你去参加这个音乐会,被一个跳梁小丑关在会场里面?”
黎楚义正词严道:“我会发生这种事,是因为你太宅,而且娱乐活动太少,而且你不恪守约定,而且我们的约定对我不公平,而且现在已经八点十三——”
沈修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现在可以改正这个错误。”
黎楚茫然了一瞬间,沈修从椅子上站起,一手撑在床边,一手已经掰过他的下巴,不由分说,吻了下来。
这个吻与以往太不一样了。
这一次黎楚猝不及防,且身体正在最无力的时刻,就仿佛不慎卸下防备、露出柔软嫩肉的蚌,猛地被叼住了最敏感最致命的地方。
黎楚头皮阵阵发麻、乃至于心中狂跳,或许也是因为躺在床上的原因,全身都被压制在沈修身下,沈修俯身稳下来的瞬间,竟有一种动弹不得的被侵略感。
那种不由分说、不容反抗、即将被掌控的侵略感。
沈修低头熟稔地分开他的双唇,忽然发现他牙关紧闭,便迟疑了一瞬。
黎楚身躯紧绷,几乎是条件反射地伸手按在沈修身前,作出推拒的动作,嗓音干涩地低喝道:“等等……不行!”
沈修微微抬起身,这一次同样注意到了彼此的姿势,他眯了眯眼,一股熟悉的焦躁感将他胸中灼烧得阵阵发热,一反常态地反问道:“为什么不行?”
“我感觉……不太对。”黎楚心脏狂跳,以至于说话时竟细细喘息,“我……先让我起来。”
他一手支撑着想起身,一边犹自推拒沈修的胸膛,莫名地感觉到紧张和不安。
沈修的心跳竟也跟着快了起来。
黎楚头皮发麻,发觉沈修支在他身前、仍然一动不动,烦躁地涩声道:“走开!”
沈修瞳孔骤然一缩,就在那一瞬间猛然又俯身压了下来。
那一刻他的动作带着野兽般的凶悍,他刹那间露出狼一般的眼神,像准确咬住猎物的咽喉那样,找到黎楚的双唇,狠狠将黎楚压制回床铺上。
黎楚甚至有一种正在被征服的直觉,几乎是本能地支起腿,下意识膝撞向沈修的腹部,以图逃出桎梏。
然而沈修凶狠地抬腿将他的举动压制了,他精壮的身躯已然全部覆在黎楚上方,以自己的体重压制住黎楚的双腿——以一种令人心惊肉跳的姿势。
与此同时,他的吻炽烈而霸道。
黎楚浑身脱力,眼前一阵发黑,双手被他按在一处,根本无力挣脱,除了那如同侵略般的吻,只能感觉到一阵奇异的惧怕。他从未处于没有丝毫反抗机会的境地里过,也从未像这样惧怕过,只能无助地承受,心里断断续续闪过破碎的念头:他究竟想做什么……想对我做什么?
沈修并没有想做什么,他甚至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是在黎楚方才说出“走开”两个字的瞬间,他忽然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