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护士长冷笑一声,转头瞥了一眼关上的房门说:“狠心?这种人只有对自己才是有心的,说什么狠心不狠心?而且真狠心的,这还算是一般的,等你们在医院待久了多见点人,就知道什么叫做真没良心的了。”
说罢,乔护士也是不愿意再多说什么。
说不生气那是骗人了,说医护人员在见多了生死之后会麻木也是骗人的。只有真正走进这个职业的人们才会明白,越是看到的多越是能感受到生命的脆弱和沉重。
对,只是脆弱和沉重——生的脆弱和死的沉重。
说什么生命的珍贵和尊重生命,那不过是冠冕堂皇说辞。认为珍贵的只有自己重要的人,认为应该尊重的也只有让自己敬畏的人。因为除此之外,更多人面对生命的时候只有默然和无谓。
但是无论是自己漠视的还是自己觉得无所谓的生命,一旦背负那便是最为沉重的枷锁。不管你是否愿意,不管你是否觉得它珍贵,也不管你是否觉得应该尊重。
越是脆弱,就越是容易背负于身,那便越发的沉重。
而一旦背负,那便是罪恶——铭刻于骨头里的一生的罪恶。
无论贵贱与否。
第7章 1-4
白言坐在椅子上翻着手中早已看过无数遍的书,心思其实一直挂在一旁趴在病床上把玩着电脑的楚蓝身上。
自从白言吩咐秦青给楚蓝带来一台笔记本电脑之后,楚蓝的心思就完全扑在了上面。虽然从那鲜少有表情出现的脸上看不太出来,但是每每离开病房时那依依不舍的眼神和回到病房后迫不及待的开机动作都不难猜出他的心思。
对于这一点白言也只有无奈苦笑,好在楚蓝还算是听话,每天都愿意乖乖的在白言的带领下和他走出病房四处逛逛。
瞅了眼手上的表,白言将书合上放在一旁站起身走到楚蓝身边弯下腰拍了拍他的后背。
“楚蓝,散步的时间到了,电脑先放一会怎么样?”
楚蓝闻言由趴下的姿势换成盘腿坐在床上的姿势,腿上则是已经微微有些发热的电脑。他抬起头看看了白言,又低下头看着自己腿上的电脑,就这样几个来回后将电脑合了起来放在一旁。
白言见状微微笑了下,蹲下身从床下拿出被踢得东一只西一只的鞋子放在床边等着楚蓝换好。
他一边看着楚蓝坐到床边认真的开始换鞋系鞋带,一边回想起刚刚在楚蓝电脑屏幕上看到的东西。
如果他没有看错的话,刚刚自己看到的应该是……代码编程之类的东西?
想到这白言不禁觉得自己应该重新评价一下自己眼前这个看上去无害单纯的小家伙了。
楚蓝换好鞋子,习惯性的走到了白言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眼神里带着少许疑问。
白言这才回过神,一想到自己竟然在楚蓝面前走神,白言的笑容不禁更深了几分。
毕竟自己的戒心从来没有低到能随随便便就在一个人面前走神的地步,而这又说明了什么?是自己对楚蓝有着不同于别人的信任还是认可?对这样一个自己才认识不到一个月的人?
看着楚蓝那双清澈见底的眼睛,白言将他拽着自己衣角的手拉开握在自己手中,一连串动作熟练的像是做了无数遍。
稍稍停顿了下,白言饶有深意的开口:“走吧,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可以多逛一会。顺便,我带你去看看其他有趣的东西怎么样?”
就是不知道这种有趣的东西,你能不能体会了。
白言一边在心里自语着,一边牵着楚蓝,心底带着几丝自己都无法压抑的兴奋和……紧张。
如果楚蓝不能理解自己的话怎么办?
白言牵着楚蓝的手不自觉的微微紧了些,心里的答案却是只有自己才知道。
今天是刘慧入院的第三天,相较于前两天来说她的情绪已经是稳定了不少。
不……也许并不是情绪稳定了下来,而是她开始接受自己的孩子已经不在了的这个事实。
说不怨恨那肯定是骗人的,即使现在从她那麻木生硬的表情上看不出来,刘慧的心也依旧是撕裂般的疼痛。但是她已经哭不出来了,仿佛她所有的泪水和哀鸣都在那一天随着自己的孩子和鲜血全部流出了体外。
她抬手摸了摸自己明显消下的小腹,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好天气却愣是让刘慧心底都发着森森的寒意。
没人知道,其实她在怀上这个孩子的时候已经决定跟自己的丈夫赵德离婚了,因为她已经意识到这场婚姻是个错误,而她只是想要改变这种已经伤害到自己和自己孩子的错误。
刘慧是本地人,她和赵德是在大学认识的。她一开始觉得这个人其实挺不错,除了在一些不大不小的事情上爱计较两句,但总的来说是个认真努力又有上进心的男人。
用刘慧的眼光来看,现在这样有上进心的男人已经不少了,而且恰好和自己又谈得来,所以在毕业后双方工作都差不多稳定了下来后她们便步入了婚姻的殿堂。然而当他们结婚后,赵德的母亲搬入了他们的新房和她们一起住的时候,刘慧便隐隐察觉到了一丝不安。
赵德的妈妈赵桂芳是个典型的农村女人,在赵德还小的时候她的丈夫在外出务工的时候因为事故而去世。她就靠着那点微薄的补偿金和家里的几亩地将赵德一把屎一把尿的拉扯长大。
赵德也确实没有让赵桂芳失望,成为了他们小村唯一一个考到大城市里的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