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文翰那时候说,他那双漂亮的手,要治病救人,要摸自己的身体。
张斌头嗡嗡的,两眼茫然地四处看了看,突然跑出了办公室。刘武跟著出来,就见张斌没命地在街上跑著,下午四点的大太阳,明晃晃的照著人头晕。
刘武马上开了车,追了上去,要张斌上车,张斌却好像什麽都没有听到,只跑著,刘武吓坏了,开著车跟在後面。
张斌拼命地跑,跑到医院,先到急诊,转了一圈,没看到文翰,也没看到认识的人。又去门诊,神外,也没见文翰,捉住护士问,护士又害怕又嫌恶地看著他,只说文医生不在。问赵文涛,说他在做手术。
张斌四处张望,见挂著普外的牌子,好象那个何况是普外的,扑了过去,推开门,果然看到何况正在给一个病人清创。
何况见门被撞开,刚准备呵斥,却发现是张斌,一身的衣服湿透,面色难看,嘴唇哆嗦著,便向隔壁示意,张斌老老实实地进去了。
何况处理好受伤的病人,吩咐进修和实习的学生照应著,取下口罩,进了隔壁的房间。
张斌巴巴地看著何况,说不出话来。
何况坐在病床上,清了清喉咙,问:“你来干嘛?”
“文医生……文医生……在哪里?”张斌的声音粗哑,难听死了。
“你们不是分了吗?”
“他在哪里?”张斌眨巴著眼睛,眼泪不停使唤的,流成了河。
“他出国了,读书去了。”
张斌的脑子醒了一点,出国了,太好了,他没事。张斌撩起衣服擦脸,哆哆嗦嗦地说:“太好了,我还以为,真是他,吓死我了。”
何况的眉头紧锁:“他被人袭击了,手指头断了四根。”
张斌好像被人用铁棒在头上猛打了一记,刚止住的泪水又哗哗地流了下来。
“做了手术,手指头接上去了。文翰不让告诉你,然後,大概一两个星期前,他就去美国了。”
张斌撑不住,靠著墙往下滑,抱住头,不一会儿,压抑的哭声,像受伤的野兽的痛嚎,把何况冲击得,他的眼泪也要流下来了。
何况出去继续上班,将治疗室的门带上了。
过了一两个小时,张斌从治疗室出来,眼睛带著血丝,满脸的哀伤,冲著何况深深地鞠了一个躬,走了。
出了医院的大门,就见刘武站在车子旁边。张斌一声不吭的上了车,让刘武送自己回了家。
进门,张斌看著装修一新的房子。自己和文翰的家,还没住上几个月呢,张斌躺倒在大床上,随手拿起文翰留在这里的毛衣,捂住自己的脸,又开始嚎啕大哭起来。
第二天,张斌把刘武和李京找来,原原本本地把自己和文翰的关系从头到尾地说了一遍,那两人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说了半天,张斌喝了口水,心里舒服多了。原来,自己是这麽地想让别人知道自己和文翰的关系,尤其是自己的兄弟。
张斌让刘武找人找监狱里的那个混蛋,找到幕後指使人,然後,“用锤子,把那王八蛋的手指头一根根敲碎。十个手指头,一个都不能留。”
刘武答应了。张斌冰冷的视线在那两个人的身上转来转去:“老子在这条道上也混了好些年了。道上的人和兄弟们怎麽说我,我也知道。太胆小了,太没用了,说我比徐老大差了很多。现在,我倒想让所有的人看看,老子虽然被人上,可也还是一个男人。”
刘武和李京拼命的点头,然後对望一眼,下定决心,自己老大被人上的事情,绝对绝对不能透露出去半分。
调查结果,跟张飞翔有关。那家夥原来是贩毒的赵雄的大舅子。结了。
张斌不知道他为什麽会盯上文翰。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和文翰关系密切吧。先是黑皮,多年的兄弟,然後是文翰,自己的好友。那家夥应该不知道自己和文翰在一张床上滚了两年了,不然,光是这一招还是不够,还不够狠毒。
张斌不动声色,暗地里调派人手。
10月,国庆节後不久,张飞翔的帮派被挑了,地盘由兴帮接收。张斌亲自出马,手提一把大锤子,那一场火并,前所未有的血腥。从此以後,张斌有了张大锤的外号。
张飞翔被活捉,张斌亲自动手,五天後张飞翔死了,被扔到荒郊野外,喂了野狗。
张斌抱住了公安刑警大队队长的大腿,孝顺的不得了。
12月,张斌扫了另一个地盘,成了城东的老大。自此,这座城市有了四大黑帮之说。
1989年1月,张斌把吸毒上瘾的手下捉起来,捆著,锁在乡下的一所民房内,强制戒毒,十几号人,哭爹喊娘的,熬了整整两个月。
张斌的地盘不允许吸贩毒,抓住了,吸毒的,锁起来强制戒毒;贩毒的,张斌一个大锤,右手手指头砸碎。
3月,兴帮开始走私,磁带、录像带、电器、洋酒,能够走私的,兴帮都在走。张斌得到了平生第一支枪。不过,他还是喜欢用大锤。
4月,金莱发生械斗。两个同性恋躲在厕所亲热,被几个人围打,李京正好在场,带著兄弟打那几个打人的。那几个人出去邀了十几个人再来打,张斌听了消息赶过来,一锤子砸断了其中一个人的腿。听了李京的情况介绍後,张斌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出柜,并声称金莱舞厅改成同性恋酒吧,改名字叫夜色。
第二天,张斌召开全体兄弟大会,再次声称自己喜欢男人,要大家表决是否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