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想吃芙蓉糕?”阮云欢淡笑,慢慢行至床边,垂首向床上女子笑望,说道,“怎么女儿记得,母亲爱吃凤梨酥呢?”
眼前这张面容,虽如旁人禀告的一样,憔悴苍白,但那一双眸子,却分明透出一些戒备。
不大识得人吗?
齐王妃缓缓笑起。秦氏,你还在等翻身的机会?你的机会,难道是阮云乐?
“大小姐!”张妈妈赶了过来,慌乱的扶秦氏坐起,连声道,“大小姐莫怪,夫人不大识得人,才对大小姐失礼!”
“是王妃!”白芍冷声提醒,冷笑道,“闻说是夫人有恙,不想连张妈妈也不大识得人了!”
张妈妈一惊,忙“噗嗵”跪倒,连连磕头,说道,“是老奴一时口误,还请大……还请王妃恕罪!”
“无防!”阮云欢摆手,双眸定定瞧着秦氏,问道,“母亲这病也有大半年了罢,怎么毫无起色?如今吃着什么药?”
张妈妈脸色微变,低声道,“是陆太医开的药,每次都是府里抓好送来,老奴并不知晓!”
阮云欢点头,说道,“我姐妹大婚之前,是老夫人说怕过了病气,竟不曾来辞别母亲,其后回门,又被各府的夫人绊住,直到今日才得空探望母亲,当真是不孝!”
张妈妈眼神闪烁,赔笑道,“王妃身份尊贵,怕夫人担当不起!”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母亲是云欢明正言顺的继母,有何担当不起?”
慢慢凑首,在秦氏耳畔低声道,“五殿下的妾室有孕,云欢想知道,母亲替云乐想了什么法子,除去那个眼中钉!”
秦氏眸光一闪即没,呆呆瞧着阮云欢,张嘴呐呐道,“云乐……”
张妈妈抬袖拭泪,说道,“如今夫人总念着二小姐,偏偏二小姐人在宫里,等闲不能出宫!”
阮云欢微微一笑,问道,“母亲也知道云乐在宫里?”
张妈妈一怔,忙道,“夫人岂会知道?她……她连二小姐出嫁都不知道呢!”
“是吗?”阮云欢微笑,说道,“三日后便是冬猎,想来云乐也会同行,待云欢见到她,替母亲转述思念之情罢!”目光在室内一转,说道,“母亲的屋子怎么如此简陋,府里的人是如何办事的?”
张妈妈咬了咬牙,却仍扯出一抹笑来,说道,“夫人不过是暂时养病,过些日子好了,自然还搬回上房去!”
“嗯!”阮云欢点头,目光又落在火盆上,问道,“这院子里,如今都是谁在服侍?”
张妈妈道,“就是老奴和两个丫鬟!”
阮云欢微微一笑,说道,“那方才往后门去的,是何人?”
这话说的突兀,张妈妈一惊,结舌道,“哪……哪里有人……有人往后门去……”
阮云欢直盯着她,浅浅笑道,“哦,没有吗?怎么我来时,瞧见一个仆从的身影,拎着一袋子白炭进来?”
张妈妈一脸恍然,伸手打了自个儿一个嘴巴,说道,“瞧这糊涂东西,方才是府里命小厮送了炭来,王妃问服侍之人,老奴一时忘了!”
阮云欢笑道,“那小厮往后门去了?”
张妈妈连连点头,说道,“是!是!”
阮云欢轻哼,冷声道,“可院子里,是女子的脚印!”
张妈妈脸色一变,呐呐道,“王妃,哪有此事?确实……确实是个小厮……”
“是哪一个小厮?”阮云欢挑眉,淡笑道,“妈妈在府里多年,不会不认得罢!”
张妈妈脸色青白,额角见汗,却说不出话来。
阮云欢倒也不再追问,转头又向秦氏瞧了一眼,说道,“虽有炭火,这屋子里仍然清冷!”说着话,自大氅内取出一个细瓷手炉塞入秦氏怀里,微笑道,“母亲这里寒冷,这是御赐之物,便留给母亲暖暖罢!”
☆、第359章 究竟是谁处置了谁
张妈妈大惊,失声道,“这如何使得?”
秦氏一怔之下,下意识便要将手炉塞回,却见阮云欢已婷婷转身,向门外去,说道,“外头雪大,不劳母亲相送!”
张妈妈一把夺过秦氏手中手炉,随后追来,说道,“王妃,这御赐之物岂可随意送人?若有损毁,夫人可担待不起!”口中叫嚷,追出门来。哪知刚刚踏出房门,但觉脚下一绊,一个踉跄,向外扑跌。
张妈妈大惊之下,忙双手高举,只盼这一跤摔下,不至损伤手炉。哪知耳闻白芍一声惊呼,“妈妈当心!”跟着手肘被人一托,双手顿时不稳,手炉脱手飞出,正正撞上对面墙壁,“噼”的一声,手炉顿时碎成四片,内里白细火炭冒着火星滚出。
阮云欢骤然回头,波光潋滟的眸子彻骨森寒,冷笑道,“妈妈好大的胆子,我这做女儿的借母亲一个手炉使使,妈妈竟然砸毁!”
张妈妈张口结舌,心知上当,却也不敢辩驳,忙扑跪在阮云欢脚边,连连磕头,颤声道,“王妃息怒,是老奴一时失手,请王妃恕罪!”
阮云欢举首望天,任由漫天大雪劈面而落,喃喃道,“看来,妈妈是不知道冷的,那便请妈妈清醒清醒!”说着向白芍微一抬眉。
白芍上前,一把将张妈妈衣领擒住,说道,“妈妈,外头凉快凉快,不要在此吵了夫人!”不理她的叫嚷,横拖倒拽,向院外行去。
两个丫鬟吓的脸色发白,均跪在一旁,瑟瑟颤抖。阮云欢向那二人一望,问道,“方才离去的女子是何人?”
两个丫鬟对视一眼,左首丫鬟道,“奴婢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