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楚系好了衬衫扣子,随便找了件外套挂在臂弯上,“乖,你先睡,别等我了。”在陆千秋额头印上了一吻,便匆匆开门离开了。
千秋却也难以再入睡,脑海里全都是那丁琪割腕那血淋淋的画面
医院某层抢救室门外,有一大部分区域已被人隔离,尚楚急忙赶到时,身上的手机再一次响起。
“喂,妈,我刚到,她还在抢救室里。”
尚楚抬头看一眼抢示室大门前亮起的红灯,俊容尽显无奈与憔悴,而颜敏在电话那边的声音却很急,“阿楚,千万不能让她死,一有消息,就赶快告诉我。”
尚楚不知此时该对母亲说什么好,因为他很后悔之前把软禁丁琪的地方告诉了她,可既然她自己都说,丁琪这个女人很傻很傻,为什么还要在这紧要关头做这种比她更傻更蠢的事情?
他能想象到当母亲都对丁琪说了什么,或许这些年他一直都忽略了母亲心里的疮疤,那个疮疤像不死的癌,不经意间就会影响控制她。
“嗯,知道了。”
挂断手机,尚楚心烦意乱的走去走廊边角,从烟盒里衔出一根烟,他深知,就算丁琪杀人也好放火也好,父亲可以因此不要这个女人,但绝不能允许别人欺/凌侮/辱她,今天她若有事,恐怕对父亲无法交待。
“少爷,人出来了!”
尚楚掐灭了刚点燃的烟,抬头时,见医生护/士们正将一脸苍白躺在病车上的丁琪推出来。
抢救医生摘下口罩,走到尚楚跟前寒暄行礼,“尚先生,您好。”
“她现在什么情况?”病车上及被单上沾了不少血,上方还挂着一个血袋,尚楚皱眉,再看一眼昏迷中的丁琪,左手手腕上包扎了厚厚几层绷带。
“送来的及时,现在已没有生命危险,不过”医生思索了一会儿,“患者怀孕了,刚才我们用b超为她检查,大概八周左右,您知道吗?”因为不确定尚楚与丁琪的关系,医生问的很含蓄。
尚楚:“”
可不只是尚楚本人,身后跟随的保镖们都错愕了,不过尚楚只是微愣了几秒,又回到了原来的表情,到底是见惯场面的人,没让人看出什么情绪。
“胎儿目前没有事,不过这次是否影响它未来的发育,我们就不确定了,患者大概自己也不清楚自己怀孕的事,等她醒来,首先要让她知道,等她情绪稳定,我们再为她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在尚楚身旁客气而礼貌的交待着,尚楚的表情凝重,薄唇淡淡微启,“辛苦您了,谢谢。”
颜敏知道丁琪怀孕的消息后,还没等电话挂断,就要奔往医院,尚楚留在医院守了*,面色晦暗而疲惫,难免对母亲吼上了一句,“还嫌不乱吗?我爸的飞机明早就回到a市,您有时间还是多想想,与他见面时的台词!”
“阿楚”
“我累了,妈,先挂了吧!”尚楚揉着眉心,长腿交叠坐在病房外的走廊座椅上。
“先别挂,儿子!你真的想看那个女人把孩子生下来吗?给你生一个弟弟?和你一样姓尚?”
“妈您在说什么?都这个时候了,您考虑这些有意义吗?”尚楚想笑,摇头叹着气,他走到走廊角落窗边,阳光投射在他俊美又冷酷的脸孔上,“我劝您最好别想动歪脑筋,先不说有没有机会动手,您确定丁琪怀孕不是我爸授意的吗?”
“我不想再说了,就这样吧。”
尚楚挂断电话,一个人安静的坐了一会儿,才对恭身站在对面的保镖招手,“立即安排在医院多加几个人手,没有我同意,除医生和护/士外,任何人不能进去病房。”
颜敏坐立不安,从得知丁琪怀孕开始,两只眼皮就不知疲乏的乱跳没完,傍晚,姜婶送来安神茶,煮好牛奶,通通都不管用,颜敏严重失眠。
相对于未来婆婆失眠,陆千秋这边就安心多了,得知丁琪并无大碍,悬吊了*的心总算是平稳了。尚楚有事不能回钻石公馆,千秋便回了娘家,正好这两天风蜜和龙鹏吵架,千秋也有人陪伴。
傍晚给尚楚发了条短信,他没有回,第二天早晨她还没起,那人便打给她,互诉了两边的事情,千秋告诉他,这两天自己身子很好,吃睡也都好,问他那边怎么样,可还没等尚楚回答,就听到一声杯子摔碎的声音。
千秋多少清楚丁琪割腕自杀与尚夫人有关,也听说了风建柏今早飞机回来,只是尚楚还没来得及告诉知她丁琪怀孕的事情。
过了许久,尚楚那边都没有动静,“你现在是不是不方便打电话,我们等会儿再通话吧。”
那边“嗯。”了一声,两人默契的挂断了。
风蜜在陆千秋旁边嗑瓜子,嗑一粒便望千秋一眼,见她挂上电话后愣愣的不说话,便问:“怎么了?姓尚的一家打起来了吗?”有种幸灾乐祸的口气。
千秋眯了眯眼,斜睨她,“你爸爸今天回国了,发脾气呢!”
“谁爸?”风蜜咽下一粒瓜子仁,差点咽到,傲娇吐吐舌,“我爸这辈子就没出过国,你少挑衅!”
把一盏上等景德镇茶杯摔碎的,是尚夫人。
佣人们如被点了xue道,纷纷低下头不敢走动,尚宅的大客厅内鸦雀无声,尚楚收了线,无奈站在屏风后揉着眉心,沙发上坐了两人,严肃而从始至终都不苟言笑的老爷风建柏,哭肿双眼差点昏厥而去的夫人颜敏。
颜敏的哭声,却从她自己把茶杯摔碎后,忽然停滞了,然后,尚楚在风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