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问?陆越低头去看照片,却突然没了声音。过了很久,还是没有声音。容瑞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房间里一片黑。几乎看不清两人的面容。陆越的声音,从黑暗里沉沉地浮了上来。“原来是他。”
“当然是他。”容瑞并不明白陆越这种反应。“不然还是谁?”
“我前天看见过他的。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容瑞抬起头。他不相信有这么巧的事。他本来以为,夏海初还会在原来那家酒吧继续唱歌,所以对于他辞掉学校里模特那份工作,并不是真的如何担忧。他想着,自己还可以见到他。只要能见到,什么事都可能发生。
可是,夏海初连酒吧里的工作也辞了。容瑞想,他终究还是会出来唱歌,因为他要生活。可是,这段时间,他把s市里的酒吧几乎都转遍了,却还是没有找到夏海初的影子。他开始心慌。
那是他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
“在路上,撞到了。”
容瑞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在哪里的路上?”
陆越叹了口气。“最热闹的步行街上。”
容瑞紧抓着他的衣领,几乎没把他勒死。“你怎么没有叫住他?”
“你有告诉过我,你要找他吗?”
容瑞颓然地放手。陆越拍了拍他的肩膀。“容瑞,这可不像你了。上次我失恋的时候,你还劝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感情什么的不过就是一份快餐。睡一晚,梦一场,对方的名字都用不着记得。那个夏海初,不是安定得下来的主儿,我都看得出来,你难道还不明白?”
容瑞一手遮了眼睛,不回答。
陆越也不再劝他,把照片收拾好了,就自作主张地打电话去约人出来玩。容瑞也不理会,由得他张罗。
陆越又去拍他肩膀,这次拍得更重。“容瑞呀,走吧,今宵有酒今宵醉。何必把自己搞得这样子?我看了是只有发笑的份儿呀。”
陆越的劝告对容瑞也算有作用,不过成了负作用。本来,容瑞的生活,虽然不算很有规律,但他为着自己的健康着想,并不过份放纵。而现在,他不分白天黑夜地流连于各种各样的酒吧,和各种各样的——人之间。
他最常去的,当然是“绯”。这天晚上,他喝得已经七分醉了,身边乱七八糟的一堆人,喝了一大堆的空酒瓶。
有钱总是好事情。不愁找不到伴。
夏海初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远远地看他。
“他一直在找你。”
夏海初一回头,看到身后站了个男人。他认得是容瑞的好朋友,陆越。
夏海初低了低头。“我知道。”
“你既然看到了,为什么不过去?他天天在s市里到处转,几乎把这里的酒吧都跑遍了。来了酒吧,除了喝酒,还是喝酒。”
夏海初又回头望了望。容瑞的脸,被交错在绯色的网的阴影里,看不太清楚。他的瞳仁没有平时的乌黑清澈,夹杂着浑浊的血丝。
“不关你的事。”
他以为陆越会拦他,陆越却没有。陆越看着他走远了,向容瑞走了过去。
容瑞抬起头。他酒量一向很好,虽然桌子上一堆空酒瓶,他还算清醒。
“是你。我叫他们再拿一打酒来。”
陆越慌忙推辞。“一打,你要我的命了。你明知道我不能喝的。”一面叫买单,一面去拖容瑞,“明天就要开学了。这学期事还多得很,你别在这里醉生梦死了。为了一个夏海初,你值得么你?”
容瑞哈哈大笑起来,指着陆越说道:“你的台词也越来越恶俗了。”
陆越劈面给了他一下,打得不算重却也清脆。“如果不是你的表演太恶俗,我的台词会越来越恶俗?!”揪了他衣服便拖他起来,“明天开学,你一定得跟我回去!”
容瑞不耐烦地说道:“好了好了,回去就是。这里拉拉扯扯干什么,让人看笑话?”
容瑞这段时间一直过着猫头鹰的生活——白天睡觉,晚上游荡。头天被陆越逮了回去,睡了个踏踏实实的好觉。他走进摄影室的时候,是上午十点。
那天天气很好。阳光灿烂。不刺眼,但很明亮。
夏海初站在摄影室的墙边。他在看着墙上贴着的一堆照片。自然以他的最多,躺着的,站着的,什么姿势都有。
他听到容瑞进来,也听到了容瑞突然重浊了的呼吸声。他没有回头。
“我只是觉得,这里的报酬很高。而且工作又很轻松。不为——别的什么。”夏海初刻意强调了最后几个字。
容瑞觉得一种很陌生的情绪迅速地充涨在胸腔里。一颗心似乎都要跳出来了。
眼睛里面在发热。
他突然从夏海初身后一把抱了过去,把夏海初紧紧地抱在怀里。
夏海初却挣脱了他的怀抱。
“容瑞,我们的关系,已经结束了。”
容瑞僵住了。夏海初已经往房门那边走去了。
走到门口,夏海初却楞了楞。陆越站在房门口,他的脸上有种很奇怪的表情,像哭又像笑。夏海初打量了他两眼,没有说话,往电梯口走去。
“蝴蝶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