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将军府的马车吗?怎么好好的突然失控了?”
“要是里面有人就不好了,马车的方向是向山上去的,一个不好摔下来,就车毁人亡了。”
众人惊恐地谈论着,有几家小姐唤着自家的小厮上去拦马车,可惜将军府的马车太过于彪悍,也不知道受到什么刺激,根本拦不下来。
这时禀报完二小姐的侍砚,听见马儿嘶鸣的声音,心头暗叫不好,立即拨开人群,当看到空空如也的树下,侍砚下意识看向马儿奔跑的方向,眼圈一红,呼喊而出,声音凄厉,“小姐——”
这时候众人才知道马车里面还有荀家大小姐,心里慌了,连忙派人去寻找狩猎的欧阳墨城等人,看他们是否能拦得住这辆失控的马车。
外面的事情天意不知道,陷入昏迷的她只觉得很颠簸,像要让她将整个胃给颠得吐出来。
“嘣——”
山路崎岖,马车慌不择路,轮子从地面上一块突起的石头滚过,马车一边突然悬空,车身顿时剧烈一颠,天意随着颠簸被重重抛起,待马车落地,整个人狠狠砸在车壁上。
昏迷的天意被痛醒,捂着头悠悠睁开眼睛,搞不清楚状况的她再次随着马车的晃动被抛弃,滚到车内的另一头,危险逼近,迷蒙的眼睛顿时一清,像是浑浊的水突然沉淀下来的清澈。
她抓住车壁的横木,以防自己再颠簸时被狠狠抛起,到时候要是一个不小心,她可是很有可能滚下马车的。
她稳住自己的身子,趴在车壁上,然后在晃动中撩开车窗的帘子,她得确定下现在她在哪里。可是这一看,让天意整颗心都坠入谷底。
怪石嶙峋,树木从生,她一望下去,就可以俯瞰整个居云山。
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说的就是这种感觉吧!但是当这种感觉是在一辆不受控制的马车上体验,天意连死的心都有了。
万一一个不好,她就会从这凌绝顶上掉下去。
就在天意想着要怎么办时,一个悬崖出现在她眼前,她紧抓住横木的手下意识一用力,白皙的指尖溢出嫣红的血,霎时染红了车壁。
难道她穿越到这里,就是为了再死一次,体验一下高空坠落的死法?
不?她要想办法,大不了跳车,就算是摔死也不要落到崖底,那样肯定尸骨无存,跳车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烈风扬起了马车的车帘,黑漆漆的悬崖就在眼前,冷风好似从崖底涌上来,灌进了车内,脑子里仅存的那一丝晕眩也被冷风冻没了。
来不及了,跳。
可是她的脚动不了,由心底窜上来的颤栗蔓延到四肢,从现代到现在,从来没有遇见这种生死存亡的时刻,身体忠于内心,看来,是她还不够勇敢!天意自嘲地看了眼浸在咫尺的悬崖,缓缓闭上眼睛。
白浪费了这一次穿越还阳的机会,希望老天能够再次眷顾她,不要让她死得太凄惨。
“砰——”
车身剧烈一颤,天意心里一凉,要落崖了吗?
“嘣——”
像是什么东西断了,等待降落的天意突然觉得马车不动了,连带着马儿的嘶鸣也没有了,怎么回事?
天意心里吃惊,慢慢睁开眼睛,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立在马车前,双手抓住车身前面的横木,才迫使了马车的前进,而马好像不见了。
林风措原是听闻居云山上枫林似火,是东临国的一道美丽的景观,便一人轻身上了山,但是当他快要走到山顶上时,突然有一辆马车横冲直撞过来,透过扬起的车帘,似乎里面还有人,他脸色一紧,立即运起轻功,追上马车,原本他要跨上马身驯服马儿,但是发现马儿似乎有点不对,悬崖在即,他果断挥刀割断绳子,将马与车身分离开。
“姑娘可安好?”
融融如春光的声音在天意惊慌未定时响起,像是三月春风拂过绿叶的温暖,安抚了天意内心的惶恐。
“我还好。”那是劫后余生对生命的喜悦,天意扬起笑脸,眸间水光潋滟,朝着来人绽放。
林风措被这眸间潋滟的风光笑得一怔,随即微微笑道,“姑娘没事就好。”
回答完对方的话,天意后知后觉刚才的声音有点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见过,天意手脚恢复了力气,慢慢下了马车,酥软的脚在地面站定,天意抬头要向解救的人致谢时,话语却卡在喉咙,“是你?”
眸中清亮,温软细腻,嘴角含笑,温润如玉,竟是之前在街道上拉她一把的温润少年。
“是我。”林风措被这张画满各色胭脂的小脸所表现出来的惊诧逗乐,含笑应答。
两次相遇,两次相救,这不知是缘还是分?
心知自己这番表情不妥,天意连忙朝他僵硬一笑,看来自己傻子的样子装不下去了,天意索性不再装下去,况且还是救过自己两次的人。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天意感激不尽。”
“无妨,举手之劳,在下林风措。”林风措含笑静立。
林风措,名字很温雅,很适合他。天意赞叹了一声,语中感激,“林公子的举手之劳,救了天意两次,对天意来说是莫大的恩情,虽然提谢礼有点俗气,但是此时天意却拿不出来,天意只能向公子保证,若是公子以后有什么需要,天意力所能及的话,必当为公子尽力。”
看她打扮,应该是一个世家小姐,说出来的话语却有着行走在外的人的爽朗,没有一丝一毫的扭捏,林风措虽然惊讶但是眼含赞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