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贾的声音突然在殿外响起。
祈暝闻声一愣,抽回思绪,眉头皱的更紧,“丞相?”
丞相不是……
小路子见祈暝一脸疑惑,连忙道:“陛下,就是陆相啊。”
小路子话音刚落,还在疑惑陛下是不是生病了还是怎么了,就见祈暝赤脚就下了床榻,直接向殿外快步走去。
“陛下!”小路子一惊,连忙拿起一旁挂着的黑玄龙袍,提着锦鞋就追了出去。
祈暝赤脚只穿着里衣就跑出内殿,把殿外的小贾都给下了一跳,却见后面追来的小路子,连忙机智的跪在了祈暝面前,“陛下,丞相在殿请旨求见。”
祈暝一顿步,看向小贾就问:“朕问你,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有夙夜人呢?”
祈暝语气急迫,吓得小贾身子一颤,被问的也是一头雾水,结结巴巴道:“回,回陛下,昨日,昨日并没有发生何事,只是……只是城内奇怪的覆盖了一层白雪。奴才也,也不认识夙夜……”
“好,很好。”祈暝突然冷笑道:“都装什么也不知道,都瞒着朕是不是?你们都长胆子啦?”
“奴才不敢,奴才说的都是……都是实话。”小贾趴在地上,声音都颤抖起来。
追出来的小路子也连忙跪在地上,俯身小心翼翼道:“陛下息怒,奴才们不敢欺瞒陛下,宫中的确未见过名为夙夜之人。”
曾经的关于夙夜一点一滴的记忆都清晰的在祈暝脑海里呈现,明明都那么真切。
可现在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小路子和小贾都说没见过夙夜?为什么明明帝都遭受劫难,百姓接连莫名丧命,而小贾却说什么事也没有?为什么陆相又起死回生了?
这一切到底怎么回事?
所有发生过的事,留下的只有一场白雪?
祈暝瞬间像没了魂似的,神色黯然无光。看见安然无恙站在面前的陆相,一切都感觉好不真实。
宫里所有人都不记得夙夜这个人了,就连曾经处处不看好夙夜的陆相,对于祈暝的疑问,也是被问的一头雾水,不曾见过此人。
就连叶律叶轩也是如此。
还有宫素,小路子说宫素在两个月就失踪了,太师也告老还乡。
而他,根本都没有和宫素成过亲。
祈暝站在宫楼之上,昨日那血淋淋的一幕幕都历历在目,可是明明真真切切发生的事,除了他却无一人记得,就连明明被鲜血染红的白雪,现在看到的也只是洁白的。
街头人来人往,喧闹嬉戏,都那么的正常,似乎昨日之事都只是他做的一场噩梦。
关于夙夜的一切,都变得如同一场梦一样,梦醒了什么都回到了开始的模样。
“国师呢?”祈暝想,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国师也回来了吧。
“国师在春忌之后就没有了音讯。”小路子看着面容沧寂的祈暝,如此说道。
小路子话音刚落,祈暝就已转身下了楼台。
祈暝快步的冲着清凉殿而去,进了殿内就到处似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当初国师最后送回的一封信,可是现在连那封信都不见了。
祈暝抚额落寞的坐在桌案前,心酸痛酸痛的,痛的胃里都是一阵翻腾,喉咙里蔓延的是苦涩的似血腥味。
帝都城所有都恢复成最初的模样,连死去再也回不来的人,现在都起死回生了。
一切可以证明夙夜是真的存在并且来过的痕迹都消失没有了,可笑的一切都像真的只是一场梦而已。
明明真切的都有过肌肤之亲的人,明明那人还让他不要忘记对他说过的话的……
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怕的不是所有人都不记得这个人了,悲伤的不是所有人都忘记了却偏偏只有他一个人记得这些记忆。
而是所有人都以不同的方式无言的表达着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梦而已。没有人可以证明夙夜是真的来过的,是真的存在的。
啪——
突然安静的殿内传出了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的声音。
祈暝抬眼去看,待看清楚是什么东西后,死寂黯然的瞳色里,终于闪现了一丝光芒。
祈暝急忙起身跌跌撞撞前去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把折扇,送给夙夜的折扇。
祈暝犹如珍宝的打开,哭笑说道:“就知道不是梦,都是真的,真的。小夜,你是真的来过的,不是梦。”
人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
却情到深处,眼泪是宣泄所有感情的最好方式。
此时此刻的祈暝就像个孩子一样,眼泪肆无忌惮的从红了的眼眶中流出,越来越无法自拔。
那种撕心裂肺,痛到麻木的感觉,只有深有体会的人才明白。
夙夜留下的就这把折扇了,还有那副画,祈暝第一次见过夙夜后画的那副画。
看着眼前的画中人,祈暝既幻想着夙夜能从画中走出,和曾经一样嬉笑着对他肆无忌惮。
可是现实残忍的告诉他,那是奢望。
滴落的眼泪打落在画卷之上,晕开了墨迹,渐渐模糊。
‘为你而来啊。’
‘你放心,要走时我自会走。’
‘不会再回来了,因为已经没有再回来的理由。’
不会再回来了……
此生,夙夜是真的不会再来找他了吧。
那个妖艳如红梅的人,那个隐藏了太多苦涩的狐狸,那个一心为他而来的九尾灵狐。
再也不会回来了,今生他再也见不到他了。
祈暝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