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
“传朕旨意!朕将统领我霸国的十万j-i,ng锐趁势突袭楚军,朕要将朕失去的东陆三州一一夺回来!”
沈之淮不给众臣再说下去,当即下了皇命。
“遵旨。”众臣拜倒。
沈之淮坐回了龙座,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龙椅扶手上的龙头,继续道:“把参与清邕修筑城防的工匠们拖家带口地都赶到前线去。”
“陛下!”文臣大惊。
沈之淮冷声道:“朕,要确保万无一失。若晏歌临死还来诈朕,朕必须保一条安全的退路。楚军不是自诩仁德么,朕就看看,他们会不会为了追击朕而对这些工匠下手?”
“臣等……遵旨……”
众臣还是拜服领旨,可是心头多少有了其他的想法。
昔日叶桓用百姓守城,招致云国灭亡,如今霸国天子再重蹈覆辙,只怕霸国的气数也没有几日了。
清邕城外,浩浩荡荡前行的并不是霸国士兵,而是被霸国士兵押解前行的工匠以及家眷,老老小小,哀声不止。
沈之淮打马率兵走在百姓之后,他浑然不知已经与当初的自己判若两人,自从坐上了那个龙椅,他心里只剩下了皇权。
只要能稳住他的皇权,一切皆可牺牲!
与此同时,晏歌已经布置好了麒麟山的所有伏兵,此时她静静躺在大帐榻上歇息,只等斥候带回沈之淮的最新消息。
百里雍巡营完毕后,掀帘走了进来,抱拳道:“陛下,营中一切如常。”
“有百里哥哥你看着,这个朕放心。”晏歌撑坐了起来,靠在榻边,她又忍不住咳了好几声,脸色甚是惨白。
百里雍担心地问道:“陛下的身子,可还好?”言语关心,很是心疼。
晏歌摆手笑道:“放心,死不了,咳咳。”
百里雍叹声道:“这几日,陛下就不该那么拼命,这攻城拔营的速度实在是急了些,你这身子哪里捱得住?”
晏歌淡淡笑道:“若不如此,咳咳,沈远怎会相信朕是积劳成疾,加重了旧伤?若不如此,他又怎会觉得被逼到了绝路上,才会乖乖进咱们给他设好的瓮,咳咳。”
百里雍还是不放心,“话虽如此……罢了,不说这个,今日军医诊脉之后,是如何说的?”
晏歌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还是那样子。”
“当真?”百里雍实在是有些怀疑,今日晏歌的脸色实在是不好,“后面还有一场硬仗要打,我只怕……”
晏歌郑重地道:“朕一定会活着回去的,君无戏言,朕答应皇后了的,朕绝对不会食言。”
“你……”百里雍欲言又止,虽然女帝立女后的流言消停了不少,但是每次晏歌提到皇后之时,双眸之中都是笑意,实在是让他心里隐隐泛酸。
帝后……当真只是名义上的帝后么?
百里雍不敢往这荒唐的方向去想,可是他又忍不住往这个方向想。
晏歌知道他有些心思,但是她现下不想去解这些心结,她迅速地把话题转到了另外一个方向,“朕的棺木,咳咳,准备好了么?”
百里雍愕了一下,“陛下在胡说什么?”
晏歌笑道:“百里哥哥,你忘了?朕是要假死之人啊。”
百里雍这才恍声道:“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军中每人身上都带了白布,只等时机成熟,再演这出好戏。”
“好,朕有些累,想再歇息一下。”晏歌又躺了下去,倦然揉了揉太阳x,ue,“百里哥哥,你先下去歇息吧。”
“诺!”百里雍点头退出了大帐。
晏歌突然猛地捂住了心口,死死咬住下唇,似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楚,良久,良久,她终是舒缓了紧拧的眉心,似是痛意减少了不少。
“咳咳……”她忍不住咳了一声,便有一口腥血涌上了喉间,激得她不得不张口吐在了榻边。
晏歌怔怔地看着榻边的鲜血,她知道,她的日子并没有多少了,正如今日军医所言——陛下之毒,发作会越来越厉害,终至……殒命。
“楚儿啊,朕没有多少时日了,可是……朕还是会把这片太平天下……亲手交到你的手上……”晏歌擦了擦嘴角的鲜血,大口地呼吸着,“老天啊……求你……再给朕几日……再给朕几日就好……”
“报——”
大帐之外响起了斥候的声音。
晏歌不敢让他进来看见地上的鲜血,她当即道:“咳咳,就在外面说吧。”
“诺!”斥候重重点头,继续道:“霸军倾巢而出,已经往这边来了,还有……他们竟然把百姓驱赶在前,实在是……狡诈!”
晏歌皱紧眉头,叹息道:“天欲亡他,必先使他疯狂,当初叶桓如此,今日沈远也如此。”略微一顿,晏歌接着道,“霸军离我军还有多远?”
斥候道:“算算脚程,应当还有三十里。”
“准备宣布朕驾崩吧。”晏歌缓缓说完,便从榻上走了下来,拿起了银枪,掀起了帐帘,还是那个英姿飒飒的小将军,“一切依计行事。”
“诺!”斥候领命。
晏歌微微仰头,看着朗朗苍穹,深深地呼吸了一口,她反握银枪,临风而立,连年征战,她也有些倦了,就让这一战结束这一切吧。
果然是早做好了一切准备,不到一刻时间,整个军营上下白布飘扬,大帐之中停着一口雕龙棺材,众将立在大帐之中,一脸失落,像极了在凭吊突然驾崩的女皇晏歌。
而晏歌此时,早就爱带着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