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间,二十分钟就能到达。
第戎圣母院北侧,rue d——猫头鹰街。
谢锐站在圣母院外的墙边,伸出左手,轻轻抚摸墙上一个面目模糊的小猫头鹰雕像。
“ray!”
一声呼唤从身后传来。
谢锐转身,看清来人后,他朝声音的来源快步跑过去。
紧紧抱住面前栗色波浪长发的混血美女,谢锐和她轻碰脸颊。
“姐姐。”
圣母院旁的小广场,一家茶室的露天座位。
外表颇具东方韵味的两姐弟刚刚坐下,就引起邻桌顾客的偷眼窥探。
谢莹跟服务生点了单,很快,榛子酱泡芙、蜜桃挞和几个各种口味的马卡龙就摆上了桌子。而装在锡制茶壶里的薰衣草茶,也安然的散发出自己独有的宁静香气。
“头发舍得剪掉了?”谢莹仔细端详了一下面前许久没见的弟弟,“黑眼圈这么重,昨天没睡好?”
“根本没睡,”谢锐给她添上茶,“想到要见你,兴奋的睡不着。”
谢莹笑笑,“想见我?那去年圣诞节为什么不回家?你把爸爸气得要死。”
“去年圣诞节……”谢锐摇摇头,“别提了。”
没再问下去,谢莹从手提包里取出自己的玳瑁烟盒,优雅的抽出一支烟点上,“你不是说要带一个人来见我吗?人呢?”
苦笑了一下,谢锐朝她伸手,“给我一支。”
谢莹拍掉他伸过来的手,“戒掉多少年了?”顿了顿又说,“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听说你离开芝加哥了。”
“嗯,以后我会在上海长住。”
“为了……你要带过来得这个人?”
一阵沉默。
“姐姐,”谢锐低低的叫了一声,“我觉得我要失去他了。”
谢莹看了他一眼,浅浅的喝了一口茶,“吵架了?”
“能吵架……倒好了。”谢锐失神的喃喃。
看他这幅样子,谢莹在他面前招魂似的挥了挥手,“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弄得你这样神魂颠倒?”
谢锐回了回神,“昨天louis看到他赞不绝口,你要是见到他,肯定也会喜欢。”
“哦?”缓缓的吐了一口烟,谢莹说:“看来至少长得不错。”
“是不错。”嘴角带了一丝笑,谢锐的语气隐隐有些得意,“他是好人家的小孩,从小被保护的很好。人很聪明,但是个性非常单纯。”
“做什么的?”
“在上海做律师,平时牙尖嘴利的……只有在床上才肯乖乖听话。”
谢莹噗嗤一笑。
“姐姐,”谢锐收起了玩笑的口气,“你也知道这几年我日子过得空虚,遇到他之后,才开始觉得生活有点意思——要是他走了,我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ray,你这初恋也来得太晚了吧?”揶揄了他一下,谢莹问道,“那你们闹什么别扭闹的这么严重?”
“我……”谢锐迟疑了一下,“他发现我在他手机的软件上留了个后门。”
谢莹瞪了他一眼。
“情况有点复杂,”谢锐叹了口气,“总之我没想干涉他的隐私,只是想确认一下他在哪里,紧急的时候能找到他。”
见谢莹还在瞪他,谢锐无奈的说:“我带他来法国,就是想努力弥补这件事情……昨天本来玩的好好的,以为没事了,谁知他忽然跟我说,回去以后互不干涉,做床伴就好——我实在接受不了。”
一口气说完林乔的事情,谢锐心灰意冷的靠到座位上。
须臾,谢莹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ray,你想听实话吗?”
谢锐朝她点点头。
“我要是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理你。”谢莹说着,往烟缸里轻弹了几下烟灰,“床伴?这已经算是答应重新开始了。”
“你要我眼睁睁的看着他和别的男人上床?” 谢锐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那还不如杀了我。”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控制狂。”谢莹说道,“我觉得他挺在乎你的,所以才会这样心软,你知足吧。”
“你不知道。”谢锐苦笑,“前任不停地出轨他都能忍,对我却是眼里容不下半点沙子。”
“姐姐,只要能让他消气,我什么都肯做。但如果他的心始终不在我身上,我还能做什么呢?”
空中的葡萄藤相互纠缠,在他们头顶结出一张天然的遮阳网。而勃艮第的阳光,正是透过这张网,在摆放了漂亮甜点的桌上,撒下一片斑驳的阴影。
这家茶室的甜点非常著名,在巴黎香榭丽舍大街也开有分店。可惜,阴影里那位心情郁结的顾客,实在无心品尝。
沉默了一会儿,谢莹问道:“所以,你是希望,他像对待前任那样来迁就你?”
“我只想要他多爱我一点,至少……对我公平一点。”
“我问你,”谢莹在烟缸里轻轻摁熄了香烟,“他那样迁就纵容前任,过得开心吗?”
“当然不开心。”
“那……有了第二次选择的机会,他为什么再要找一个让自己不开心的人?”
谢锐怔住。
“ray,我不希望自己的弟弟是一个明明做错事,还死不认错的人,”谢莹看着他,缓缓说道,“别让嫉妒蒙蔽了你的眼睛。”
……
或许谢锐没料到的是,和他一墙之隔的林乔,昨夜也是没有睡好。
翻来覆去一晚上,半夜还起床去花园里抽了两支烟,折腾到天都快亮了,林乔这才迷迷糊糊的睡着。
等他起床的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