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3
江妈妈时不时就要来关心一下。
实习工作怎么样了呀，顺不顺利啊，还能不能习惯啊，每天中午吃的好伐，和同事相处得如何呀，你叔有没有说什么啊？
江波涛除了“吃得蛮好”以外其他都不敢说实话。
他现在每天早上都是第一个到办公室的。不是因为工作忙，而是要赶在其他人来以前帮忙收拾。洗杯子泡茶泡咖啡，顺便扫个地擦个窗。同事们对他当然是无比欢迎，聊起来都是小江这孩子真不错。他们在江波涛堂叔面前一通夸，说他懂事儿，有礼貌，肯干活，堂叔自然也觉得非常长脸。
听起来好像还不错，说出来能给他娘怼死。
江妈妈观念很传统，觉得就是天生的强者，是领导者，是自带优秀光环需要被尊重的人上人，怎么能干这些杂活呢。
她认为江波涛身为，论身份又是皇亲国戚，就该是发号施令的角色。
在江波涛看来这整个就是对性别迷信过度。他一个新人，空降，连正式员工都不是，还啥都不会，整个办公室放眼望去全是比他有资历有经验有能力的人，不先把姿态放低谁会看他顺眼呢。
更何况，估计到现在为止还没人发现他其实是个。
这事儿其实挺尴尬的。
就像绝大多数人都能从外表上轻易分出男女一样，、o三性从肉眼上分辨并不难。身高，体型，长相，气场，不同性别间都有着不同的特质。
不过总有些人长得男女莫辨。
只是对江波涛而言，都连续尴尬了那么多年，早就习惯了。
没人发现，他也不会特地强调。做人嘛，还是低调点好。好在公司里为了节约空间，除了o有专用厕所以外，都混用，免去了不少麻烦。
江波涛忽略全部细节，向他妈照实汇报，“很好，一切完美，特别顺利。”
他妈非常满意地一笑，“其实你叔今天给我打过电话，还和我夸你了。所以从下星期开始，他就让你再去下一个部门了。”
江波涛一愣，“啊？什么下一个部门？”
家长的逻辑有时候真的很奇葩。
他们的计划是，让江波涛在暑假这短短两个月里，在公司的每个部门都呆一段时间，这样学习全面，对整体运作也会有所了解。以后等江波涛毕业，空降进去当个领导也不突兀。
江波涛觉得很窒息。
难怪之前问都不问就把他往技术部门里塞，原来他们是打算按顺序把他往每个部门塞。
照这样下去，两个月以后整个公司的员工都该喝过他泡的咖啡了，也不知会不会有穿帮的一天。
可惜，他并没有反对的权利。
他觉得这或许可以作为一个性别非关键的佐证。他堂堂一个，每天都生活在他妈这个beta的压迫之下，毫无反抗之力。
和同事们告别的时候大家都挺惋惜的。
原本提议大家一起出去吃顿饭潇洒一下，但碍于工作任务实在紧张，最终决定一切从简，参照他的欢迎会那样，让部门经理请客吃顿午饭。
结果叫饭的还是江波涛本人。
他在微信上对着周泽楷伤怀。
江波涛：我们公司是不是只有我们部门习惯在你们店里订餐啊？
周记欢迎您：嗯
江波涛：唉，你以后就见不到我了
周记欢迎您：啊？
江波涛：我要走啦
周记欢迎您：哦。
江波涛：你就没别的话想说的了吗？
周记欢迎您：有
周记欢饮您：【语音信息】
江波涛充满期待地点开。
“柠檬红茶要冰块吗？”
江波涛痛心极了。
这是何等冷酷。他还以为他们好歹也能算是朋友了，结果人家只把他当客户。
在他沉浸在哀伤中的时候，对面还不耐烦起来了。
周记欢迎您：？
周记欢迎您：？？
周记欢迎您：？？？
江波涛：……一杯要一杯不要
周记欢迎您：好
周记欢迎您：一共252。
江波涛：……
江波涛：【红包】
江波涛的郁闷一直持续到周泽楷出现为止。
在所有餐点分发完毕以后，周泽楷在他桌子上放了一块小蛋糕。
“我没点这个呀？”江波涛不解，“而且我上次问的时候你说你们只有港式甜品啊。”
“送你的。”周泽楷说。
“临行礼物？”江波涛笑了，“不会是你特地去买的吧。”
周泽楷点头，“嗯。”
江波涛这下是真有些感动了。
他前几天在微信上对周泽楷他们店里甜品种类不够齐全表示过遗憾，没想到对方居然放在了心上。
于是他也不好意思坦白告诉对方，其实他当时是帮同事问的，而且他还对芒果过敏。但重点不在礼物而在心意。江波涛觉得自己如果是个o，此刻必然春心大动。
周泽楷放下蛋糕刚要走，江波涛隔壁桌的同事突然凑了过来。
“哇，小周你对他怎么那么好，”娇小可爱的o撒起娇来毫无违和，“我也想要吃芒果蛋糕。”
“……”周泽楷迟疑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好啊，下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