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更多的是不解,而最担心的,则是这份疏离,是来自任宣父亲的反对。
任宣虽然嘴硬,提及任兆光都用那个人来称呼,连父亲二字都不愿说,可心里,必然还是在意的。
“小跃,发什么呆呢?吃菜。”童老爷子夹了一筷子放进他碗里:“都是你爱吃的。”
童跃随便扒了两口,没精打采道:“没什么胃口,爸,你慢慢吃,我先回房了。”
童老爷子筷子一放,“瞧你这点出息。”
“爸,”童跃想了会儿,突然问:“任宣去了哪里,您知道吗?”
之前任宣从道别到离开,实在太过仓促,甚至没给他反应过来的时间,只一径沉浸在两人分隔两地的不舍里。直到这几天,他终于一个人静下来,反复的想这阵子的过程,才终于觉得有些不对。
那个人喜欢他,这一点毋庸置疑。倘若任宣真是因为任兆光的反对才刻意远离,或是有其他难言之隐,山不来靠他,他大可以去就山。
任宣之前为他做了那么多事,现在何妨换做他尽全力为两人的未来努力一把,共同面对承担。哪怕最终结果不尽人意,也不会再有遗憾。
可万一……不是因为任兆光呢?
两人的关系自那天被徐叔发现以来,童老爷子除了和任宣谈了谈话,就再没说过此事,对待他一如既往,像没事人一般,他也便不敢主动提及。
任宣跟他说父亲默许,他也不是没怀疑过。只是太相信那个人的话,又心知让父亲一时半会完全接受自家儿子喜欢上男人这一点必然困难,闭口不提已是顾及父子之情的极限,所以更加没了胆量自讨没趣。
没想到任宣紧跟着临阵退缩,以回去协助任兆光为由,向他提出离职。
然后便是顺理成章的疏远,水到渠成,仿佛早有预谋一般。
这种表面不露声色维持和平,暗地里温水煮青蛙的做法,绝对是童老爷子打击对手把人逼入绝境的手段。
如果、如果一切真的和任兆光无关,而是因为自家父亲……那……他简直不敢想象,任宣在若无其事的同他提出离去之意时,心里是怎样的滋味。
童老爷子面不改色,“那是你们的事,你应该问他,问我做什么?”
不是直接否认,而是撇清关系。
童跃心里已经隐隐有了数,直直盯着他:“爸,您别瞒我。”
“我瞒你?”童老爷子冷笑:“你们在一起这么大的事,你之前不也一直瞒着我?”
果然!
童跃一瞬间鼻子一酸,急的几乎跳脚,声音都带了哭腔:“我就说,我之前就在怀疑,您怎么可能答应我们的事那么痛快!他走还真是因为您啊!”
话一说开,童老爷子索性也不否认了:“你以前玩玩也就算了,现在玩起了真的。你出去问问,哪家做父亲的,能答应这种事情?!”
“他好歹救过您的命!”童跃扬起了声音:“他为我们家做过这么多,您就这么对他?就这么把他赶走?”
“我没有赶他,”童老爷子镇定自若的答:“我只是告诉他,我可以把我的一切补偿给他,除了你。”
想了想,他又续道:“于是他同意了,要走了我手里的部分股份。小跃,那可不是个小数。”
童跃僵了下,脸色难看了一瞬,很快又平复下来,慢慢说:“您又诓我。”
童老爷子不紧不慢的道:“怎么?我还能骗你不成?”
“我相信他,”童跃站起身,冷静下来他已经没了一开始的慌乱无措:“他即使所有东西都不要,也不会放弃我。”
童老爷子哼了一声,仿佛在嘲笑他异想天开。
“说吧,”童跃咬咬嘴唇:“您是拿什么威胁他的?拿我?还是拿您那些传宗接代的大道理?”
童老爷子表情有些微变化,似在沉吟。
童跃知道自己猜对了,抱着头坐下来,又气又恼:“我的亲爹哎,您还真当演豪门剧吗?”
气自己太没有胆量,不敢早点跟父亲坦白。
恼自己太蠢,没有追根究底问个清楚,轻易就相信了任宣的话,放任他这么离开。
那个人明明太会演戏,所有体贴都不动声色的渗透进细节里,所有情绪都掩藏在看似平静的外表下。可笑他们相识那么久,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信任了解那人,终究还是没能看透。
“人家豪门剧让父母同意的,好歹是个女的。”童老爷子气定神闲看着他的反应:“你倒是好,给我找回个男的。”
“那也不能怪我啊,”童跃看父亲的样子不像在生气,大着胆子信口开河:“您儿子初中就暗恋他,追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追上手,您也不能棒打鸳鸯说拆就拆啊。”
饶是童老爷子也有些讶然:“初中?”
“对啊,你还记得吗?我上学时候,后来常跟您提的那个……那个……”
“混蛋?”
“对对,”童跃脸一红,“就是他。”
“就是他就是他,你就没想过,你跟一个男人在一起,等你到了我这个岁数,连个孩子也没有,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
童跃眼睛转了转,灵机一动答:“我生不了!”
童老爷子手里的筷子直接砸了过来。
童跃赶紧钻进了桌子底下,一边逃难一边嚷嚷:“我是说真的!您想想,您儿子在外头混迹花丛这么多年,为啥从没出过事?”
童老爷子顿住。
他和商会的朋友聚会时,的确常听到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