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冥,你想离开我吗?”
苍冥茫然地摇头。
离开?她光是想想就恐惧,因为她想离开受过多少教训已经数不清了,早就死心塌地在宁燃身边一辈子了。
宁燃轻抚了一下她的侧脸喃喃道:“苍冥,你还记得你对我说过的话吗?”
苍冥默不作声地低着头,宁燃接着道:“你说想和我一起一辈子。你知道吗?莫家的人一向固执卫道,澹台家理智,苍家傲慢,而人们都说不要轻易对着宁家的人许诺,他会当真的。”
苍冥终于开口了,“燃……我胳膊是不是废了?”
宁燃手握着她的手腕,她的手腕因为长期血液流动迟缓变得冰冷,也因为长久没有正常进食而纤弱,过去的苍冥很注重健康的,算是健美型,现在已经纤弱得不盈一握了,再加上茫然的眼神,看起来雾气朦胧的。
他们就这样互相拥着,一声没吭,宁燃又道:“你儿子想见你。”
苍冥柔声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你别走,我现在很害怕离开你。”
宁燃点头,又取出梳子给她输了梳头发,把她打扮得精神了一点才带着她去了客厅。
苍小钟见了他第一眼就是愤恨,又见了苍冥一下子眼睛睁得大大的,不停地重复着,“宁云没有骗我,你还活着,你还活着……”
苍冥见了他眼睛亮了一下,却还是勾着宁燃的脖子,缩在他的怀里没吭声。苍小钟急了,“宁燃,你对我妈做了什么?!她怎么不说话?!”
说着就要上去把她抱回来。
“别碰。”
宁燃快他一步避开了,这一声威吓带着杀气,真叫人听得变体生寒,苍冥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宁燃!”苍小钟看着他的眼睛也动了气,“我现在以苍家家主的身份要求你放开她!”
宁燃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有理会,整理了一下苍冥被弄乱的头发,柔声对苍冥道:“他让我放开你,他想把你从我身边带走,你愿意吗?”
苍冥拼命地摇头,环他脖颈的手收的更紧了,似乎害怕极了。
宁燃摩挲着她的后背让她没那么紧张,有些命令似地道:“把你心里话跟你儿子说清楚,免得他不识趣。”
苍冥这才看着苍小钟,艰难地开口,“小钟,让你受苦了……”
她说的第一句竟然是让你受苦了,是个人都能看出她受了多少苦,她还在这里心疼儿子。
宁云见他一副忍着眼泪的难受样,拽了他一把让他靠着自己,苍小钟终于没忍住埋进宁云胸口抽搭了起来。
苍冥似乎有些惊讶,询问地看着宁燃,后者淡淡道:“只有你最后知道,你一直都这么迟钝。”
苍冥满目地担忧,终于没忍住问道:“小钟,你是不是被强迫的?”
还没等苍小钟回答,宁云就笑吟吟道:“谁能强迫得了他啊?”
苍小钟也没想到她第一句问得就是自己的处境,心里更压抑,眼泪又开始打转,哽塞道:“妈,我喜欢宁云,可我觉得你才是被强迫的,你跟我回家吧,离这个qín_shòu远点!”
宁燃冷笑了一下,那笑容血腥气十足。
苍冥皱了皱眉,柔声道:“小钟,不要这么说他。”
苍小钟又生气了,“妈!您是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
宁燃冷笑着以牙还牙,“你没有?”
苍小钟面红耳赤,无言以对,宁云终于出来打圆场了,笑道:“小叔叔,小钟是来找您和解的,何必剑拔弩张的,先吃饭吧。”
苍冥慌张地看着宁燃,不知道很久没有正常的吃饭会不会露破绽,宁燃安慰地摸了摸她的头。
苍小钟狐疑地看着他们,心里一百个不服,总觉得苍冥被欺负了。
然后宁云又声音温和但不容置疑地命令道:“小钟,叫小叔叔。”
苍小钟咬着嘴唇瞪了宁燃半天,眼泪都冒出来了,哭了一会宁云也没有哄他,还威胁地看了他一眼,苍小钟只好心不甘情不愿地叫了一声,“小叔叔。”
宁云接着笑道:“乖,还有呢?”
苍小钟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宁燃,委屈地不行了,“对不起,我刚才不该不礼貌!”
“下不为例。”宁燃勾起一抹冷笑。
这一顿饭吃的大家都不痛快,苍小钟心里委屈着急,苍冥忐忑不安,都不会拿筷子了,长期吃流食消化功能也极度衰退,还是宁燃喂着才象征性地喝了两口汤。
宁燃心里烦躁,想这个小东西没事才打扰他干什么。宁云也挺烦的,自己“老婆”和自己小叔叔不对付,都是他的亲人,他很为难好不好?
苍小钟郁闷了一阵终于冷静了下来,他算是看出来了,苍冥这真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有没有办法,只好对着宁燃认了怂,“小叔叔,我爸死得早,我妈一直是一个人洁身自好的,您要真的对她有意思,就对她好点行吗?她这辈子其实挺孤单的。”
宁燃听了他的话低头看着安静呆在他怀里的苍冥,勾唇一笑,“我会陪她一辈子。”
苍小钟这才安下心来,又拉着苍冥的手道:“妈,我会定时来看你的,如果你想走就告诉我,如果你真的喜欢他我也会祝福你的。以后再没有苍宁两家的界限了,你可以放心地去爱你想爱的人。”
苍冥听完又落了一串的泪,“苍家的人终于可以爱宁家的人了,这句话我等了二十年。”
一瞬间宁燃好像看到了苍冥讨好似的把那张价值百万的信用卡小心翼翼地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