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临寒笑道:“还有人能教训你?”
郑千澜叹道:“怎么没有,从前就被我大哥……”
郑千澜欲言又止,以往他和叶临寒虽都藏着掖着一些事,却决计没有冷场的时候,然而如今,郑翊天的事似乎成为了他们之间化不开的一道鸿沟。
倒是叶临寒,自那日痛吼一番后又恢复了以往的模样,脸上笑意不减,偶然冷了场,也自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那日那些黑衣人,你可看清楚了?”
郑千澜沉默片刻,颔首道:“那些没蒙面的人,武功身法都与那日副京城郊袭击我们的人一样。”
叶临寒点点头,又道:“今日听黄老说,如果要找陆崖主他们,不妨去西京走一趟……”
“西京……”郑千澜阖了阖眼,似乎显得有些疲惫:“天子脚下……黄老该是知道什么了吧。”
叶临寒笑道:“要去见那倾国倾城的兰妃娘娘了,你不高兴?”
郑千澜睁开眼,他伸手在叶临寒的脸上摸了一把,笑道:“怕你吃醋。”
行者无意,受者有心。那一瞬间,叶临寒仿佛有一种他们又回到从前的感觉,他抬手抓过郑千澜的手腕,目光慢慢变得灼热……
“唔——”
双唇骤然被堵住,叶临寒的吻仿佛排山倒海一般落了下来,他疯狂地舔舐着郑千澜的牙关,又将舌头予取予求地往里探去,和那日在同枝河里不同,叶临寒此刻的吻,少了一些缠绵,多出了一些让人招架不住的疯狂。
郑千澜睁眼望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复杂,最终,他仿佛妥协一般地阖上眼睛,压住叶临寒的头反吻回去,舌头彼此交缠,他们交换着口中的津液,如火如荼……
叶临寒一手攀上郑千澜的前襟,就在要将他上衣揭开的那一刻,郑千澜忽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两人的额头抵在一起,郑千澜看着有些失控的叶临寒,喘息道:“我一定是……疯了。”
叶临寒蹙着眉头,他自然知道郑千澜在顾忌什么,他曾经杀过、伤过无数人,却没有哪一次像这般痛恨自己的这双手,他平息着心头燃起的yù_wàng,慢慢将手从郑千澜的身上挪了去……
“我一定会找到你大哥。”叶临寒认真道:“我要让他亲手把你交给我。”
郑千澜笑道:“你伤了他,还想让他把弟弟给你?”
叶临寒道:“郑大侠一生恩怨分明,只要留我一条命跟你在一起,他想怎样都行。”
郑千澜叹了口气,他抬手摸了摸叶临寒的背,只觉这辈子都好像栽在了这人手上。
连日大雪后,天气渐渐放晴。寒风呼啸着扫过西楼国的大街小巷,街上的人们裹着裘衣,步伐却是悠闲得很,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天气。
“什么时候把我另外个徒孙也带来看看。”黄宣老者望着坐在马上的郑千澜,笑道:“我那冷性徒弟会收什么样的弟子,我倒是好奇得很。”
郑千澜想想赫楚那模样,直笑道:“就怕到时候他要把黄老这儿闹得鸡犬不宁。”
黄宣老者哈哈大笑:“你和寒儿在我这儿的这些日子,可也把我弄得鸡犬不宁啊。”
“那是我们怕黄老寂寞。”郑千澜换嘴换得直顺溜。
恰在这时,叶临寒驾着马从远处驰来,郑千澜道:“去哪儿了?”
叶临寒笑道:“去祭你婆婆。”
郑千澜微微一愣。
“宫主。”柳煜从门后出来,他看了看坐在马上的叶临寒,沉声道:“一路小心。”
叶临寒回望他一眼,颔首道:“恩。”
两匹骏马迎着积雪飞驰而去,柳煜远远地望着叶临寒的背影渐行渐远,脸上慢慢浮出笑容……
待到行将朽木之时,终于放下,也终于再一次看到那人对自己展露笑意……
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
孩提时代便挂在嘴边的世理,却是到大限之时,方才明白。
出了西楼境内,气温渐渐回暖,郑千澜与叶临寒轻装上阵,一路急驰,二人各怀心思,都巴不得快些赶到西京,路上竟连间好好的客栈都未曾投宿。
“等进了西京,我们直捣皇宫?”叶临寒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将手里烤好的鹿肉递给郑千澜。
郑千澜接过肉啃了一口,笑道:“兰妃应当不至于将抓的人关在宫里,这天子脚下能关人的地方……”
叶临寒接口道:“刑部大牢?”
郑千澜摇头道:“那牢狱太敞亮,关不得。”
叶临寒一手拿着鹿肉,一手却将嘴凑到郑千澜的那份上咬了一口,笑道:“看来你心里已经有地方了?”
郑千澜将那支啃干净的棒子往地上一戳,笑道:“兰妃娘娘倾国倾城,咱们皇上连禁军都给她派到府里去当守卫了,带她到“无陵”去转一圈,挑几个人,也不是不可能。”
把皇家特务派过去给妃子当佣兵,这事儿被旁人听到只当笑话,但叶临寒却异常相信郑千澜的话,他扬了扬唇角,笑道:“你对西京的事还挺了解。”
郑千澜漫不尽心道:“我学富五车嘛。”
叶临寒轻笑道:“那就麻烦郑大学士好好护着我了,我还要留着性命向令兄提亲呢。”
郑千澜轻笑一声,二人留下那团熊熊篝火翻身上马,眨眼便跑出了小树林。
日过正午,西京城内一片喧闹,成群结队的官兵穿梭于大街小巷,不少官家大宅里还隐隐传来惊叫声……
叶临寒站在城门边,他好整以暇地望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