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两种可能。”谢宇分析道,“一,我们误会它了,那些案例只是不具代表性的个案,是庞大学员基数里可允许的极端存在;二。”
“它上头有人。”卫远扬指着天花板。
“接下来是这边。”谢宇铺开一堆稿纸,孙太太和李主任的照片滑了出来,“前不久我向这两个人推荐了归心静坊,根据他们反馈的情况,整理了‘亥子印’和‘木四沓巴’两次事件的前后经过,其中最让我在意的,是那个叫齐谐的新老板。”
卫远扬翻开手机号码簿:“你说他会不会和这个‘老齐’有关?”
谢宇不答,从抽屉翻出一张备份的通讯录,上面果然查到同样一串数字,并标注着一个“齐”字。
“这是个座机号,我叫人帮忙查一下地址和通话记录。”卫远扬拨回刑警队说明情况,等同事消息。
“我现在有一个推测。”谢宇敲了敲红笔圈出的齐谐二字,“这个人曾经和我们有过一定程度的接触,但是就在上个月,由于某种原因,我们失去了这一部分记忆。”
“很有可能,结合你说的那两个案件,包括那女助理的催眠能力,还有魅。在这一堆莫名其妙的事情面前,失去个把记忆根本不算什么。”卫远扬话刚出口,突然灵机一动,“难道说你那怪毛病也跟这个有关?”
谢宇闻言,不自觉看了看左手:《三城》系列的突破,未婚妻的悔婚,异手症,丢失的记忆……
“两年前。”卫远扬说出一个时间点。
谢宇心中警觉,以为对方察觉了什么,却见他看着手机:“同事查到这个号码和我们最早的通话记录都是在两年前。”
“看来真是这样。”谢宇解决了一个疑惑,连带出更多的疑团,像牵住了毛衣的线头越扯越长。
而他知道,剥去所有疑团之后那□□裸,就是真相。
座机号码所在地,北陵路137号。
谢宇和卫远扬没有贸然上楼敲门,先跟邻近的店铺打探了一下,得到的说法并不一致,有人说那屋子住着一个老头,□□十岁,有人说住着刚结婚的小两口,有人说是个退了休的大姐,更多人摇摇头,表示根本没在意过。
“难道这姓齐的会变魔术?”卫远扬糊涂了。
“更有可能是他修改了众人的记忆,为了把自己隐藏起来。”谢宇指了指一间饭店,话外有话地问,“时间差不多了,要不要吃个晚饭。”
“行啊。”卫远扬前后看看,那饭店位于137号正对面,是个不错的监视点。
随意点了两个菜,二人选了个视线最好的位置坐下来,墙角电视播放着当地的新闻节目,一个记者正在报道某高校学生跳楼自杀的事件。
谢宇无心去管,侧身望了望那架幽暗的楼梯。
“我一个人盯着就行了。”卫远扬坐在对面,“两个人都看太显眼。”
“看来你在刑警队有所进步。”谢宇转回身去。
“啥叫在刑警队有进步。”卫远扬伸出二指戳了戳,“我这双眼睛可是瞄违章练出来的,只要是晴天,甭管那车漂的多快,两百米内的号牌都能看清!”
“是吗。”谢宇提起水壶涮了涮碗筷,“刚才门口走过去的人穿什么衣服。”
卫远扬一愣,不好意思地呃一声:“我光注意对面了,没在意别的。”
谢宇甩了甩筷子上的水:“走过去一个女人,二十来岁,穿一件军绿色夹克。”
“你咋知道!”卫远扬回头一看,原来对面墙上装了一面镜子,外面的情形映得一清二楚,包括137号那架幽窄的楼梯,以及那个上楼梯的男人。
“那个人是——!”卫远扬低呼。
“老板,不吃了,打包。”谢宇掏出一张百元拍在桌上。
人与人达成协作需要多久,这个数据很难统计,如果能列出计算公式,至少也涉及十个以上的变量。
其中最重要的或许只有一点:行动目标的一致性。
奇事,怪物,消失的记忆,姓齐的人。
“归心静坊……他在那儿……”丁隶喃喃,恨不能第一时间冲去找人,只能靠理智按捺住这个莽撞的念头。
谢宇看出一些端倪:“现在不是上班时间,他不在那。”
丁隶试图抚平焦虑,不自觉点上一根香烟,好似自言自语:“那他现在在哪儿……一定是被关在某个地方,不对,如果他被关着那天就不会……他既然能出来,为什么又要回去,为什么不逃走,一定有什么不能逃走的原因……”
“他大概是有什么把柄在人家手上。”卫远扬说出一种可能,“不过这家伙听上去挺厉害,又能有什么把柄。”
“把柄……要害……弱点……”丁隶的脑海中突然回放出一个声音。
刚刚点上的烟被按灭在烟灰缸里。
“明天我去归心静坊要人。”丁隶沉声说,以不容劝驳的语气。
“也好,调查了那么久,是时候出牌了。”谢宇怂恿道,望向书桌角落的天青色笔筒,一只飞虫盘旋着,嗖地钻了进去。
“丁大夫你确定?”此时的卫远扬跟谢宇一样,并不清楚那陌生的“老齐”是敌是友,在他看来,刚认识没多久的丁隶都比齐谐更熟悉些。
“确定。”丁隶一字一顿,“因为他是为了我被关在那的。”
“这话怎么说?”卫远扬问。
“感觉。”丁隶回答。
“真是奇怪的感觉。”谢宇不以为意。
“可能吧。”丁隶轻声,也试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