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向姑娘回来我就叫着她一起过来了。”
向珞蝉点了个头,似欲言又止。
“怎么了?”我抬眼,“有话就说。”
“那……那个盟主,你的上嘴唇怎么了?”向珞蝉支吾道。
我“……”
周谨行:“哈哈哈哈哈哈。”
“???”向珞蝉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又看看周谨行,半天才捂脸开口:“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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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手在米色的沙帐子上剪了一块大小差不多的料子做了个简易的面纱,等周谨行下楼付完账回来,我们三人就直接从窗户走了。
我趴在向珞蝉后背上,随手玩着她有些散乱的头发。她一去一回赶到榆林的本家不过八日,一定是马不停蹄日夜无休的,我一偏头还可以看见她眼睛下面浓重的黑眼圈,感受到她衣服中夹杂的一路风沙。我拍拍她,“兄长的病怎么样了?”
向珞蝉点点头,“没什么大事,老样子了。打娘胎里带的病,一直也不好,我去给他施了几次针就能吃下去饭了。就是这几年病没有复发,兄长怕刚过门的嫂子担心,就一直没和她提过自己的病,这次突然昏迷,可给我嫂子吓坏了,赶快写信给我,那里面描述的那个吓人,好像我兄长快要下葬了一样。”
我拍拍她的肩膀,“别瞎说,嘴上没点儿把门的。没事就好,没事你就高兴去吧。”不过她虽然这么说,我也是知道的,向家是医学世家,当年在宫里一直给我看病的向太医也是倾尽全力教导膝下的一双儿女,只不过俗话说:“医者不自医”,针灸这个东西比较特殊,它不能自己给自己施针,所以,向珞蝉这次也是必须要回去的,而且向太医去世之后,向珞蝉也是最懂她兄长病情的人。
“我就是觉得我的嫂子心理承受能力太差,她虽然比我小三岁,但是就像个小孩子一样。从病发到我赶回去这才几天啊,她都瘦得脱了形,眼泡肿的跟桃似的……”
她接下来的话突然被几句大声的“来来来,让一让!都麻烦让一下!”打断。循声望去,是一对浩浩荡荡的绵延将近一里长的队伍,每隔几步就是一辆车,车前都有两到四匹马拉着,两边各立着几个穿着铁甲的士兵。走队伍的最前面的人在不厌其烦的嚷着“让一让”为后面的人开路,马儿背后拉着的东西看起来沉重得很,可是整个队伍却行进的很快。
“这送的是什么啊?”我问。
向珞蝉缓缓远离了队伍一些,小声道:“我在路上听说了,这是送粮的车,运的是江南这边的粮食,赈济流民的。”
我一时悲从中来。同样的铁甲,士兵同样为了生存,为了养家糊口,可是又有几个真的知道铁甲的含义,真正为国家为人民付出的呢。一朝改朝换代,四年面目全非。这个世界我已经不认识了,天地和人间都变了样,前朝带着它真正的子民成为了日后史书中薄薄的一页没有感情的陈述,只留下孤零零的我自己。
如今我已经藏锋四年,也是被折磨了四年,可复仇依就是没有把握的事情。我想,我是真的、真的要等不及了……
我沉声道:“烧了。”
向珞蝉脚步一顿,回过头来,“什么?”
“烧了。”
向珞蝉突然在原地站住,半晌,她什么也没说,也有没有多余的动作。周谨行站在远处,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
我一下子不耐烦起来,“我说烧了,你是听不懂吗?!还是说你本来就打不过那些忘恩负义的蠹虫们?他们但凡有一丝用处,蒋贼岂会北上得那么快?!”我从向珞蝉背上跳下来,双脚落在地面上,有些没站稳,踉跄一步,却用尽全力打开她来扶我的手,向前一步,抽出她插在大腿侧面的一柄短剑,她的腿不小心被我划了一个一指来长的血道子。
“我知道你为什么无动于衷,到底你是江湖人,什么都比不上所谓的道义,你不动手,无非就是因为被杀光的不是你的家人,灭亡的也不是你的国家。”我双手攥拳,全身都颤抖起来,没有大声说话,却破了音,我继续说了下去:“好,你不去我去。”说完,我提起短剑转身就向队伍冲了过去。
向珞蝉连并一旁的周谨行都没有料到这么一出,想喊我的名字又怕暴露身份,只好几步跑过来。向珞蝉死死抱住我的腰,周谨行则拉住我的胳膊,沉声在我耳边说了句:“回池,不可莽撞行事。”
我不知道是真的急了还是怎样,嘴里叫着:“放开我!我说放手!你们听不懂吗?!”一边挣扎,还真的把两个人的束缚给挣脱开了。可是没跑两步就又被抓了回来,手臂被他们死死的钳着,看来是真的摆脱不掉,我一下子哭了出来,“放开我,就让我去吧,算我求求你们了。我要摧毁他的政权,干扰他对我的子民发号施令,我要报仇,我要千百倍地把他给我的一切折磨都还给他!现在我等了这么久,终于有机会了,就让我去吧,我真的不想错过了,让我心里好受些吧,周大哥,珞蝉,真的,我求求你们了……”我一边说着,一边挣扎着挥动我手中的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