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祁湛深以为然,当日抓了哥莫思,若不是他无意间透露的消息,绝对不会将他留到现在,早就当场杀了。
第260章 傅青的身世
从阴暗的牢房出来,外面已经天黑,冷风扑面,吹散了在牢房里的闷气。
薛沐洵深吸一口气,转头去看傅青。
傅青手里仍然拿着那把带血的长剑,整个人仿佛放空了一般,茫然的往前走去。
薛沐洵和萧祁湛对视一眼,不放心的跟在了他后面。
“我从来没见过三师兄这般。”她担忧的呢喃。
萧祁湛盯着傅青走的方向,眼神微闪,大概猜到了傅青要去的地方。
“你师父有没有跟你们讲过三师兄的身世?”他低声问薛沐洵。
薛沐洵摇头:“师父只说三师兄也是他在西北捡到的,是西北之战的孤儿。”
“只怕这个孤儿的身份并不简单!”萧祁湛望着傅青的背影,喃喃的道。
薛沐洵面色古怪的看了萧祁湛一眼,又想起刚才在牢中,傅青激动古怪的样子,心里也隐隐有了猜测。
“你是说三师兄可能与秦王府有关系?”
萧祁湛摇头:“不是可能,是一定。”
他抬了抬下巴,指着傅青消失的方向:“若我没猜错,他眼下去的地方便是秦王府。”
月色清冷,街道上漆黑一片,只有两边宅邸门口挂着的朦胧的灯笼在风中摇曳,发出微弱的光芒。
薛沐洵转头看傅青已经消失在转角处,不由拉了萧祁湛一把:“咱们也跟过去看看吧,三师兄这样,我不放心。”
萧祁湛自然没有意见。
两人快步追了上去,终于在秦王府门口,看到傅青的身影一纵,跃入了破败不堪的秦王府。
两人也跟着跳了进去。
傅青提着一把血淋淋的剑,整个人如梦游般在秦王府内转悠。
秦王府多年失修,里面杂草丛生,门扉破败,树影婆娑,在这冬日的寒夜里,倒让人生出无比的寒意来。
薛沐洵看着傅青一个院落一个院落的转着,双眼茫然无神,甚至有几次差点被脚下横着的树枝绊倒。
她忍不住想上前拉住他,却被萧祁湛拉住她的胳膊,轻轻摇头。
“别打扰他,我们陪着他就是了。”萧祁湛轻声说道,“你这是关心则乱。”
关心则乱说的颇有些不是滋味的酸涩,薛沐洵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
这都什么时候了,这家伙还有心情拈酸吃醋。
萧祁湛看着薛沐洵关心担忧傅青,心里确实有些不是滋味。
唉,谁让他娶了一个被太多人关心疼爱的世子妃呢。
他的世子妃关心疼爱的人也很多,他需要慢慢接受。
薛沐洵收回目光,却发现傅青已经在前面一处大院子前停了下来。
院子上的木门斑驳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台阶上长满了厚厚的青苔。
傅青上前,轻轻一推,木门应声而倒,在暗夜里发出沉闷的声响。
傅青被这响声震的眼神闪了闪,低下头神色木然的盯着那破败的木门片刻,然后抬脚往里走去。
院子里到处都是丛生的杂草,在寒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右手边有一处小池塘,已经干涸,里面全是杂草落叶。
五阔七间的正房框架仍在,却已是门窗破烂,角落里结满了蜘蛛网。
“物是人非!”薛沐洵看着眼前的一幕,忍不住轻轻的呢喃。
傅青的身子一震,手上的剑哐当一声落在了地上。
良久,他忽然轻轻的抬起手,指向右前方已经干涸的小池塘,幽幽的开口道:“小时候,我最喜欢在小池塘里抓鱼吃,又一次还抓了母妃养的锦鲤,气得父王狠狠揍了我一顿。”
“五岁那年,我还下去亲自挖莲藕,却不小心头朝下栽进水里,险些溺水,母妃吓的差点没让人将池塘给填了。”
父王,母妃?薛沐洵和萧祁湛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随后是了然。
果然如此!
傅青竟然是秦王与秦王妃的幼子!
薛沐洵神情复杂的看向傅青,这么算来,三师兄还是萧祁湛的堂兄呢。
傅青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多年前的回忆里,因为忆及幼年父母在时的情景,他的脸上不再是平时的漠然,而是变得柔和怅惘。
“我小时候顽皮,却又身子弱,父王,母妃生了我,连家谱都一直没敢上,生怕养不活。”
也正是因为没上家谱,他才躲过了一劫。
想起十八年前令人惨不欲生的那一晚,傅青的神色又转为木然。
“我之前也曾怀疑过十八年前西北之战的真相,所以这些年来常留在西北调查,可惜并没有查到什么,所以便说服自己慢慢接受父母是死于瓦剌的恶意抢掠。”
“我甚至一直在准备偷偷潜入瓦剌,为我父母及兄长们报仇。”
说到此处,他转过身来,目光幽幽的望着薛沐洵与萧祁湛,低声道:“可直到今日,我才知道原来我的父母兄长们不是死于瓦剌人手中,而是死在了自己亲人的无耻算计中。”
薛沐洵叹息,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傅青。
萧祁湛摇头,“你错了,那些人不是我们的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