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起柳烟儿更大的不悦,气恼的瞪起眉眼,抬头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瞪去。正要开骂,入目的那道颀长的人影让她眉目一怔,呼出声,
“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人朗朗的一笑,迈开大步,避开满地的脆瓷片,走到柳烟儿跟前。在柳烟儿软榻下方的位置上,欣然落座,笑着答,
“我若不来,这玉宸宫还不得给你拆了。”
柳全的到来,并没有完全的拂去柳烟儿满心的怒气。稍稍有些收敛着自己的情绪,在自家兄长面前,柳烟儿露出委屈,
“哥哥,你也取笑我。你都不知道,如今许皖年跟昭和公主成了婚,皇上还亲自陪于妃去观礼。如今于妃的身价更是水涨船高了,往后指不定就越过了我去。”
“瞎说什么呢。”瞅着柳烟儿伤心的模样,柳全不免有些心疼。敛去言语间的轻挑,温柔安慰着她,
“她再怎么尊贵,也尊贵不过你,你可是柳家的女儿。”
“可是,可是她有太后。太后对昭和公主的恩宠,你不是不知道。”想起好几次,自己因为昭和公主之事被太后训斥,柳烟儿就心有余悸。清楚的知道太后不待见自己,想起自己往后的日子,柳烟儿不免泪意盈眶。
瞧着柳烟儿眼前的模样,柳全的心更是软了一江的春水,
“没事没事,不是还有哥哥们,烟儿乖,不怕。”
“哥哥,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呀?”
“哥哥自有办法。”走近几步,柳全上前去,将柳烟儿轻轻的拥入怀里。
“哥哥你真是没用,当初你不是说许皖年跟易无鸢的事情定然成不了么。还有那个顾琴沁,真是太没用了。”想起当日柳全给自己的承诺,又想起如今的反差。柳烟儿不禁数落起柳全。
柳全也不恼,保持温柔的声色,安慰着柳烟儿,
“是哥哥失算了,往后,定不会让烟儿再失望的。”
而后,又安慰许久,柳全总算将柳烟儿安慰下来。
瞅着眼下夜色已深,即将到宫禁的时分,柳全毕竟是外戚,又是男儿身。是不能留在宫中过夜的,怕途中会生出什么事端来,柳烟儿命东柯送柳全出宫。
东柯领命后,提着晕黄色的灯笼,在柳全跟前领着路。东柯本就是柳全安排在柳烟儿身边保护柳烟儿的棋子,这些日子来宫中发生的事情都太过出乎柳全的意料。于是,柳全一边走着,一边问着宫中的情况,
“公主的事情,是太后的主意?”
没有停下的脚步,东柯恭谨的给柳全作答,
“回公子,真实的情况奴婢不甚清楚。倒是听说,太后许皖年拒绝迎娶公主后,命令将许皖年杖毙,后来公主就一头撞到梁柱上。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许皖年居然没死,还把跟顾琴沁的婚事给作罢了。”
“呵呵。”柳全深以为然的浅笑出声,
“你答的还真是滴水不漏,太后是谁,那是公主的亲娘。又怎可能真的杀了许皖年,顾琴沁是真的蠢,居然被蒙混过去。那位于妃娘娘也是不简单呀,身居内宫,对宫外的事情可是了如指掌。”
接下来,东柯没有再给柳全作答。柳全正觉得诧异,投给东柯一个不解的眼色。东柯别了别眼神,柳全朝前方望去。几盏领路的宫灯,看着就像是嫔妃的仪仗。
随着灯火的越靠越近,东柯领着柳全退到一旁。
还真是巧了,来人居然是从宫外回来的于绯诗一行。
见是芳华宫的仪仗,东柯站在柳全身前,率先跪拜下去,
“奴婢给于妃娘娘请安,娘娘万福。”
亦是知道跟前乃是于绯诗的仪仗,柳全双手抱拳,屈身跪下拜礼,
“微臣柳全,见过于妃娘娘!”
似是听到柳全的声音,于绯诗当然知道柳全的身份,不好置之不理。于绯诗在点红跟怀袖的搀扶下,走下软轿,轻微启声,
“东柯姑娘不必多礼,柳大人请起。”
“谢娘娘。”两人齐声答。
于绯诗自然是知道深宫的规矩,看到深夜还在此的柳全,于绯诗心中难免诧异。在昏暗的灯光中瞅了柳全一眼,好心的提醒着,
“宫禁时间即近,将军还是请吧。”
柳全当然知道宫禁时间将到,但在见到于绯诗之前,心中忽然就来了兴致。不以为意的开口,
“有劳娘娘费心了,微臣还得恭喜娘娘呢。如今许大人跟昭和公主喜结连理,对娘娘而言,更加是如虎添翼。也难怪在许大人跟昭和公主的婚事上,娘娘是不留余力呢。”
听出柳全言语间的嘲讽,于绯诗脸上稍稍显出不悦之色。碍着灯光的昏暗,看的不是很分明。
忽尔转念一想,柳全乃是柳妃柳烟儿的哥哥,看到许皖年跟易无鸢结亲。在攀上自己的关系,自然心中是不喜的,渐渐就释怀过来,笑着答,
“将军多虑了,有情人终成眷属,亦是美事一桩。将军觉得呢?”
面临于绯诗的退让,柳全却是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继续开口,
“那是,如今娘娘有着玉阳王还有驸马爷的保驾护航,在宫里头,想来是无所畏惧了。只怕是那个位置,娘娘都指日可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