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夫慈张大嘴,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这话才对。
裴谢堂道:“我拿这个跟你换。”
说着,伸手到袖袋里一摸,摸出来一个颜色淡淡的玉佩:“这个送给你。”
“呀,这不是双壁吗?”曲夫慈露出惊喜之色。
裴谢堂点点头,笑眯眯的看着她:“那就这样说定了。反正如意都在我手里了,你不能再要回去了。”
孙小姐已走到床边,闻言一愣:“如意?”
裴谢堂抬起脸,笑着对孙小姐点头:“对不住你啦,曲小姐说了那如意是要送你的,但我很喜欢,只好夺了你的爱。这双壁是一对,你们这般要好,不如一人一个?以后不管分开多远,都能记得彼此的情谊。”
曲夫慈赶紧站起来,将其中一块玉璧递给她:“想想,我们一人一半!”
孙想想听了裴谢堂的话,顿时转怒为喜:“好,一人一半!以后不管去了哪里,你都要记得我呀!”
曲夫慈连连点头。
一场小姐妹间的风波,被裴谢堂一对不值钱的玉璧化解,这等手段,身侧的陈茹卿不由侧目,等曲夫慈和孙想想手牵手走开,曲夫慈投过来感激的目光,她便笑道:“三小姐,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王爷如此喜欢你了。”
“你前几天不是就明白了吗?”裴谢堂打着哈哈。
陈茹卿站起身来,裴谢堂坐着,就显得有点居高临下的味道。
仰头看去,陈茹卿的表情有点飘忽,像是隐在了阴影里:“你要是在,我一辈子都别想能近王爷的身。”
“你要放弃吗?”裴谢堂不怕挑衅。
她是个不服输的人,越是挑衅,她越是快乐。
至少,人生不无趣。
陈茹卿勾起嘴角:“本来,不放弃是不行的。但事在人为,将来的事情,谁知道呢?”
“嗯。”裴谢堂点头:“这话我信,王爷以前也不喜欢我的。”
“他总有一天是我的。”陈茹卿很笃定的说完,便转身出去了。
裴谢堂耸耸肩,压根没放在心上。一个女孩子的挑衅,为的那个人,是她曾经手心里的宝,现在报复的对象。等她达到了目的后,何去何从她有所决定,那个人的归属,恐怕也不是任由她们这些女孩子在这里争来抢去就能决定的。
那个人啊,一向是很有想法的。
裴谢堂笑了。
屋子里的姑娘们添了妆后,陆陆续续的都到女眷那边去久坐,等着开宴了。满江庭里又安静下来,裴谢堂没有要好的朋友,谢成阴想来也是一样,枯坐了大半个时辰,便没有旁人再来。
终于能松懈一些,裴谢堂将苹果放在床边,小心的活跃了一下自己的手臂。
“成婚难受不?”
正舒服呢,窗外响起好笑的调侃。
裴谢堂抬眼:“等你成婚那天,你就知道了。我听说新郎官在入洞房前都要拼一拼技艺,要么,是能装,能混过宾客的灌酒。要么,也是能装,能挺着肚子千杯不倒。老高,你的酒量我清楚,也就那么一回事,你肯定是前者。”
她眯起眼睛:“不过,我已经看破你了,你觉得真有那么一天,你能瞒得过我的眼睛?看我不喝死你个幸灾乐祸的小畜生!”
“新娘子慎言、慎言!”高行止跳进屋子里:“说话太多,是要漏财的。”
“漏你妹。”
“我没有妹。”
“那就漏你大爷。”
“正好。”折扇在掌中一敲,高行止愉快的笑着:“我早就看我大爷不顺眼了。可惜,我动不得他,否则要出大乱子。那就劳烦你帮我一把?”
“无耻!”
裴谢堂低声嘟囔。
高行止的家世错综复杂得跟皇家有的一比,她才不会那么傻的去参合其中,没来由的惹得一身骚气,涮洗不干净。
高行止在她身边坐下来,看了看她的妆容,很是欣赏的说:“这几天是养得不错,脸颊有肉,看起来人都上档次了不少,像是那么一回事。”
“你不在前厅,跑后院来做什么?”裴谢堂很是纳罕。
高行止微微一笑,从怀中拿出半只耳环,递到裴谢堂的跟前:“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耳环好像是你给自己添置的嫁妆?恩,货色是从我泼墨凌芳出去的,是那一批次滇州进的玉色里最好的脚料做的,就这么一对,你没给钱。”
“……”裴谢堂很是无语。
你看这人,记性怎么就那么好?
高行止却正色道:“不要钱的拿了,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为何这耳环会被丢在大路上被人捡了?”
“还不是我那个好二姐。”裴谢堂嘴鸟直抽,这事儿她还想瞒着高行止的,没想到阴差阳错的,竟然一点都瞒不住,只好老老实实的全部都说了:“谢家的姨娘给我做了一副被面,是满绣的,让我带去淮安王府,她听说后心里不高兴,说姨娘什么都没给她准备,所以,昨天晚上偷偷摸摸的进了满江庭,丢了我八箱子嫁妆。”
“她怎么进的来?”高行止奇怪。
裴谢堂懊恼的叹气:“还不是大意疏忽。昨天喝了碗药睡的觉,丫头们也睡得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