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酹没再说话,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起身离开,这么要强的一个女人是不喜欢在人前哭的,她能做的只是保全她的倔强和尊严。
江酹倚在许沐的房门外,耳边传来苏婉低低的抽泣声,值得吗,江酹在心里不止一次反问自己,为一段爱恋放弃一个家庭,苏婉会不会太自私了,而那个男人竟然也爱了她这么多年,是傻还是痴呢,她是真的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感情,一脸不解,到最后只能叹了口气。
舒鸿,向冰,洛明延,何宜冉这段时间前前后后来看望许沐,她全都闭门不见,整天待在房间里,不梳洗也不出门,怔怔地看着床头的全家福,然后又止不住地大哭。
江酹住在她家,每天陪着她,把事情所有的经过全告诉了许沐,没发表任何意见,只让她自己想想打算怎么做。许沐的镇定出乎她的意料,没有哭也没有闹,只是脸色惨白,神情疲惫。
“没想到许沐会遇到这种事。”舒鸿,向冰,洛明延,何宜冉坐在浮萍所里,也是满脸遗憾,同情她的境遇。
“是啊,一时间从天堂到地狱,任谁都受不了这打击。”舒鸿感慨着,不知道曾经那个嘻嘻哈哈,天真烂漫的许沐还能不能回得来。
“江酹陪在她身边,也许情况不会那么糟吧。”向冰捧着手上的奶茶,努力把事情往好的方面想,她之前和江酹通过电话,江酹说许沐已经慢慢看开了,状态也在慢慢调整中。
何宜冉听见江酹两个字,下意识去看洛明延的反应,见他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
洛明延和何宜冉离开后,舒鸿握住向冰的手,安慰着她:“你别太担心了,没什么事是过不去的。”向冰点点头。
“有一件事我觉得不应该瞒你。”舒鸿看着她的眼睛,想起父亲的告诫,不想瞒着向冰关于自己的事,想了好几天,终于决定把自己的事告诉向冰。
向冰茫然,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许沐端着江酹给她熬的粥,这些天她谁都没见,连她父亲和母亲也不例外。
江酹看着许沐终于能够吃得进东西,放下心来,前几天她一直不吃不喝,她还担心会出什么事呢。
“阿酹,你是不是找赵玉瑞谈过?”许沐搅弄着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江酹不明白她想说什么,只能点点头承认。
许沐喝了几口粥后,放下碗,把江酹拉到身边坐下,“你知道吗,这些天我一直在想我爸和我妈的事,又想到了温默和赵玉瑞,突然想通了两个世界的无奈。”
江酹不明所以,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没发烧啊,到底怎么了?”
许沐无语,拿掉她的手,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我认真的,其实之前我自己单独又去了那个地下拳击场,谁知道被两个男人纠缠,是赵玉瑞出现,不知道和那儿的经理说了什么,才替我解决了麻烦。”许沐转过头,望着窗外的一棵树,继续道:“她说她本来是想来找我给我说一声抱歉的,结果看到我去了拳击场,不放心所以跟了过来,她还说你和她谈过,让她觉得也许她该重新认识认识我。”
江酹低头沉吟,赵玉瑞在认识温默之前是一个酒吧妹,后来得罪了一个动手动脚的客人被温默恰巧救下,之后就一直跟在他身边混社会,地下拳击场那种地方没少去,恐怕那儿的经理也得卖她几个面子。
“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呢?”江酹替她拨开额头前遮住眼睛的头发,语气轻柔。
许沐垂眸,忽然一把抱住她,在她肩上蹭了蹭,声音带了浓浓的鼻音:“我认输了。”
她把头埋在江酹肩膀上,江酹明显感到自己的衣服湿了一片,她知道那是许沐的泪水。
浮萍所里的向冰在听完舒鸿的话后,一脸震惊地把手从他手里抽了出来,张大了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她咽了咽口水,试图努力平复自己心情,最后只能挠着头,神情恍惚地出了门。
舒鸿眸子一点点暗淡,原来还是不能接受吗?看着向冰落下的包,他苦笑了一声,也推门离去。
望着依旧晴朗的天空,舒鸿叹了一口气,带着向冰的包一步步走着,不知走了多久,直到面前被人挡住他才回过神来抬头去看,“向冰。”舒鸿惊呼,她不是走了吗?
向冰清亮的眸子望着他,沉默不语。
舒鸿握紧她的包:“你不走了,不离开我了?”
向冰看着他小心翼翼的眼神,别过头,有些无奈道:“还能怎么办,凑活过呗。”
舒鸿咧开嘴跑过去抱住她,向冰也跟着笑了起来,眼前这个男人,原来她只是喜欢,现在多了一分仰慕和敬佩,连带着她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也大了起来,她刚才一时之间想不通,可想通之后又觉得自己也许是着了魔吧。
许沐在江酹的劝说下终于答应梳洗打扮出去走走,江酹坐在客厅随意翻着杂志,苏婉给她倒了杯水,说了声“谢谢。”
“不客气。”江酹也不客套,接过水喝了一口,若有所思了一会儿,问道:“对了,我记得小沐以前有个男朋友,叫什么薛……”江酹一时之间想不出名字,卡在了那儿。
“薛林是吧。”苏婉接过她的话,似乎已经猜到她想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