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有眼睛,我自己会看!至于你,给我去修身养性,今天绣一株梅花出来,不绣出来,不准吃饭,不准睡觉!”
“不要啊!爹爹,你让我抄经书一百遍也比绣花强啊!女儿做不到啊,爹爹!”
“非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威严的相国大人一出了女儿的闺房,就勒令家丁把门窗钉得死死的,花穆儿看着空白一片的丝帛,密密麻麻的五颜六色的丝线,欲哭无泪。
相国爹爹为了防止她作弊,把小红都叫走了,她现在身边是一个人都没有。
她看着黑压压的房间,点起几支昏黄的蜡烛,支起下巴,看着烛油一点一点融化,露出里面的灯芯,时间一点点流逝,蜡烛融化得不成形状,灯花摇晃几下,“毕剥”一声,蜡烛一支接一支的熄灭,光亮不再,整个屋子陷入黑暗之中。
突然,头顶传来瓦片轻微碰撞的声音,有人在揭瓦。
花穆儿踮起脚尖,往旁边躲了躲,尽量往不被人注意的角落里藏,对了,她又反身回去,把庞大结实的枕头塞到被子里面,营造出她在里面睡觉的错觉。
她看看床上的杰作,满意地拍拍手,又踮起脚往帘子里面藏,裹紧,直到别人完全没办法察觉到她的存在。
有什么一跃而下,像猫一样轻巧地落地,没弄出一点声响。
轻功不错嘛,跟她的岳表哥有得一拼。
“小表妹,你在哪?”那个人并没有直接去掀她的被子,而是直接四处走走停停,到处察看。
花穆儿的一颗心放松下来,原来是岳表哥。
“岳表哥,你怎么来了?”花穆儿松了帘子,一派悠然地走了出来。
“我听说你被关了禁闭,就来看看,听说姨父还让你绣花,笑死我了,真的有这么惨?”
“对啊对啊,你就只知道来看我的笑话。”
“我可不是,我还给你带了点东西,你看,这是什么?”
“大盘鸡?”花穆儿兴冲冲地拿过用手绢包里的东西,掀开,只有几块单薄的点心,有两块还被压得不成形状,“就桂花糕,绿豆糕啊……”
“不想吃?小表妹,你这样,表哥很是伤心,表哥可是辛辛苦苦带着它们上房揭瓦,避开众人,冒着被姨父打死的危险才进来的,你不能因为它不是你喜欢吃的大盘鸡,就嫌弃……”
“表哥辛苦了,是表妹不对,我吃!”花穆儿抢过来,假意狼吞虎咽,这糕点可真不是一般的难以下咽啊,但为了某人高兴,她不得不含着泪努力吞咽着,差点哽死。
“表妹,再好吃也不要这么急,你看你都流泪了,来来,喝点水吧。”
到底是谁逼她吃的啊!
花穆儿很是无语,接过白玉茶杯,仰头连连喝了几口。
“其实吧,我也想给你带好吃的大盘鸡,但是我是偷偷摸摸进来的,提个食篮不方便。”
“我知道,表哥,你什么都不用说,我都明白!”虽说她才来这个世界两月,认识她表哥不过一个月,但她名义上的表哥是个什么人,她可清楚太多,不就是怕手帕裹了大盘鸡,一会脏了他的衣服,二会沾染上那霸道的味道吗?
他可是在某些地方很有洁癖的人。
她太懂了!
“对了,你为什么刚刚下来的时候,没有直接去床边找我,而是直接叫我啊?”
“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就是有被害妄想症,如果我没猜错的话,那床上拱起的是枕头吧?”
“表哥,你真是神了!”
“好吧,老实告诉你,那枕头太瘦了,你这体型完完全全就不符,我一看就不对。”
“表哥,你真是大错特错!”
“我哪错了?”
“你视力要是好,怎么会看不到表妹我如此曼妙的身材你哪只眼睛看到它比我瘦?”
花穆儿不服地站起来,两只手叉腰,那不盈一握的腰身就那样展现在岳表哥面前,只见他喉咙微动,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
“表妹,我看你不止有被害妄想症,还有幻想症,病得不轻啊。”
“你不信?”花穆儿这次直接躺回床上,和庞大的枕头形成鲜明的对比,她身体的壁垒小得都快和被子融为一体了。
“你怎么这样认真,表哥只是说说而已嘛。”
“我不起来,我累了,我要睡觉,慢走,不送!”花穆儿挣脱岳表哥来拉她的手,被子一提,头就蒙上,整个人长埋于被子中。
“穆儿,梅花手帕怎么办”
“绣不好,不绣。”
“姨父找你算账怎么办?”
“爹爹不会怎么样我的,他心太软,大不了顺着他,跪一会儿,说几句好话就糊弄过去了。”
“穆儿。”感觉到表哥在床边坐下,花穆儿赶紧往里面挪了挪,把被子裹得更紧。
“穆儿,你知不知道,先前我虽然跟你接触不深,但我也知道你不是这样子的。”
“先前的我是什么样子的?”
“温婉,文静,娴雅,是一个真正的大家闺秀。”
“那现在的我又是什么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