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处人来人往,被人瞧见实在不好!”
当下留下一个丫头,自己带了一个丫头,四个仆从跟着刘志魁去了,到了那香花胡同,进门却是个十多岁的小丫头出来见客,一问是这刘志魁的女儿,名字叫做刘蕊,
“夫人莫要见怪,我母亲早早去世,家中只有我同爹爹和几名仆从过活,倒是怠慢夫人了!”
方琳琳忙摆手道,
“刘小姐说那里话来!我……我也是唐突得很!”
她倒是想不唐突的,无奈此间的主人实在唐突的紧!
那刘小姐见方琳琳一脸的尴尬却是捂着嘴儿笑道,
“夫人不必见外,我对夫人倒是有些几分熟悉的!”
“哦?刘小姐此话怎讲?”
刘蕊笑道,
“我在爹爹书房见过夫人的画像,我爹爹擅画人物,将夫人的相貌画了有九分相似,我一眼便能认出来了!”
“画像!”
方琳琳很是纳闷,
“令尊因何有我的画像?”
那刘小姐也是个敢说的,当下笑道,
“我爹爹对夫人上了心,已是派人去打听过了,我悄悄的听了一耳朵,夫人这是独居在外,单身一人,我爹爹想让你做我继母呢!”
“什么!”
方琳琳闻言又惊又怒,忙起身就向外走去,
“这……这真正是荒唐透顶!”
这姓刘的怎得这般盈浪,当她一个独身的女子好欺负么!
出来带着身边的下人就往外头走,那刘志魁闻讯忙紧跟着追了出来,
“夫人!夫人!”
方琳琳扯了袖子遮面低头,疾步就走,
“刘先生打扰了!后会无期!”
“夫人!夫人!”
刘志魁抢前几步挡在了她面前,
“小女无状口无遮拦冒犯了夫人,实在该打!”
方琳琳应道,
“小孩子说话有些高矮那是常事,你……你打她作甚?”
该打的是大人才是!不过见过两面这男子竟是对她有这般心思,心下里是又羞又气又恼又怒又酸又涩,却是说不出来的滋味,只想快快离了这处,再不见这让她尴尬羞恼之人!
只是那刘志魁却偏偏不愿让路,挡在那处恭身施礼道,
“夫人,夫人!小女虽有些莽撞,不过也是说出了在下的心里话,在下对夫人一见钟情,又闻知夫人和离独身……在下实在鲁莽,只是话不说不明,若是不说出来只怕是夜夜辗转反侧,不能成眠了!”
方琳琳到此时那还不明白他的意思,当下脸如火烧,忙摆手道,
“你……你别说!你别说!我……我一个和离之人,实在……实在与先生不般配,先生……先生还是另择良配才是!”
般不般配倒是两说!这人的作派实在让人受不住!
不成!不成得!
当下举步就要绕过那刘志魁去,那刘志魁却是又施一礼道,
“夫人!夫人!且容在下将话说完,在下初见夫人便心生情愫,只不知夫人境况不敢唐突,后头得知夫人处境却是心下暗暗欢喜,似夫人这样的女子倒有那眼瞎的不愿珍惜,对刘某人却是天大的恩赐,夫人若是点头,刘某立时便请了媒人上门提亲……”
方琳琳只觉得自己头发根儿都要烧起来了,
这……这……这人……活了这般大却是从未见过,拦着人当面就要提亲的!
这厢吓得提了裙子,三两步往外头跑,倒似有那鬼追一般……
……
在这之后那刘志魁果然请了媒人上门提亲,方欢欢与方喜喜见状大喜,
“虽说这人行事有些鲁莽,不过我瞧着便是有几分真性情的,倒比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伪君子强多了!”
忙又报了信给方素素,惹得皇后娘娘立时撇了宫里的一家大小,骑了马亲自到临州城外来相看姐夫。
暗中见过刘志魁之后倒是十分满意,问到方琳琳,方琳琳却是红脸摇头,眼神悲戚,
“以他的出身便是娶那大家的小姐也使得,我这和离之人如何能配得上他!”
原来他便是富宝县的县府大人,官虽小些却是出身湘州刘氏大族,又听小九儿讲此人为官倒是很有一套,颇得皇帝妹夫赏识,想来他前途无限,娶个未出阁的大家女子也是轻易之事,自己这样的却是配不上他的!
方素素闻言笑道,
“你即知他能娶别的女子,却为何偏偏到你这门上提亲,便应信他有几分真心了!”
更何况这刘志魁到如今也不知方琳琳身份,只当她小有些资产的独居妇人,却不知这亲事成了,自己与皇帝便要做上连襟的!
方琳琳闻言却是怅然不语,方素素又道,
“八姐姐,你向来敢爱敢恨,我瞧你这样儿倒并不是对他无意,前头你嫁给那魏九龄便是爱他至深,这一回倒不妨选一个爱你至深的男子,说不得这日子倒比以前还要快活呢!”
……
姐妹俩谈话一番,方琳琳犹豫不决,那刘志魁却是毫不气馁,每日里催着媒婆上门,日日带着大队人马,挑挑担担到这庄子,被方琳琳拒于门外便又回去,第二日再来,似这般往返来回,引得这附近邻人纷纷围观,一时之间倒成了这富宝县上一景。
待到后头那媒婆实有不想跑了,便索性在附近赁了一间院子住下,这厢算是与那方琳琳耗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