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是个很机灵的小妖,还闲不住,先前住在应琛那的时候就每天上蹿下跳的,应琛夫妇没孩子,应欢显然对此是有些遗憾的,猛然遇上一个这样活泼可爱的孩子,每日也不干别的了,就带着十七四处去玩。
十七和应琛混熟了,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顾虑,他蹦蹦跳跳地和应琛指,说东边有个竹屋,但里面什么都没有,西边有个山,山背面都是一个一个的山洞,密密匝匝的,北边有个林子,树上结了橘子,很甜,南边有个湖,湖里有很大的鱼……
十七讲完了,颇有些骄傲地一拍胸脯,就好像是身处自己混熟了的一亩三分地一样:“应琛哥哥你要去哪?我给你带路。”
应琛有些好笑的摸了摸十七的脑袋,语气宠溺:“好。”
然而应琛对此地也是一无所知,听得十七的描述也不能得到什么直接的讯息。不过他一个普通人,那点子微末修为实在不能入眼,怕是还比不上十七一个孩子,故而这种事情,实在是轮不到他来发愁。
“怎么看?”
聂尧绷着一张脸,道:“去西边。”
聂尧杀伐果断,这是早些年的沙场来回烙印在他骨子里的东西,这些年纵然是在多少年的修心中蒙了尘,但棱角总还是棱角,不曾磨灭。
这个答案应琛想得到,也没有理由反对。
但此时西侧山峰已然有人捷足先登。
聂尧见那人重剑在身,身上披着的是一件敞亮的藏蓝衣袍,是常氏的子弟。
“常氏近来风头很盛啊。”应琛嘴边噙着笑,调侃道:“哪天你要是死了,不出意外,取聂氏而代之的就是常家了。”
这话确实是实话,但是个姓聂的就都不会爱听,聂尧身为聂氏的掌门人,听起来只会更觉不虞。但此时应琛说了,聂尧听了似乎也没什么脾气。
应琛犹嫌不够,接着道:“不过常氏风头最强劲的是此任家主的次子,按辈分算,算是你小辈,以聂氏老祖的身份,和一个小辈为难,似乎有点不合身份。”
“无事我为何要同几个小辈为难?”聂尧语调平淡。
言罢聂尧便同应琛十七三人飘然踏入了一处山洞。
这山洞石壁粗擦,看不出什么人工开凿的痕迹,倒像是自然形成。山洞不算宽敞,但却深邃,聂尧挥手在石壁上嵌上两颗夜明珠,照亮了漆黑的山间。
只见山洞尽头,有一张石床,上面坐着一个人。
那人穿着一身简单的灰袍,材质看起来相当特殊,样式也不同于当下常见的款式。他闭目盘膝端坐在石床上,双手交叠着放在身前,手上托着什么东西。
情况不明,聂尧也不贸然向前,探出一缕灵息向前一探,道:“是个死人。”
“死人?”虽然知道此处不大可能出现活人,但他还是有些吃惊,毕竟这人面色如常,看着仍是如同生前。
知道此人非是活人,聂尧多少放心些,缓步踱到那人面前,便见这人手心中托着一把匕首。这匕首漂亮得很,通体透着通透的玉色,内中翡翠一般的纹路青翠欲滴。
聂尧盯着这把匕首几乎移不开眼,他不禁送出一道灵气出去,之间匕首内中翠色猛然一缩,匕首竟然渐渐失了颜色,像是无声无息消融在日光下的冰霜。
好东西。
不消多了解什么,聂尧便能做出判断。
但聂氏老祖见多识广,还不至于让这一把匕首晃了心神。他推开两步,树藤便灵巧的打了个卷,跃跃欲试地伸到了那把匕首跟前。
树藤刚触上匕首的刀柄,聂尧便觉一股暴虐而凶戾的灵息顺着树藤向他席卷而来。
聂尧反应极快,马上便斩断了树藤,就这刹那的功夫,手心仍是凝了一团乌黑的气息,埋在掌心皮下,被聂尧的灵力禁锢在掌心的方寸之地动弹不得,正在拼力挣扎。
而那根青葱的树藤,已然化为了乌黑一段,像被某种火焰燃烧一般化为了灰烬。
聂尧板着脸,划破手心,将掌心的乌□□出。那东西与其说是某种灵气,倒不如说是某种火焰,甫一暴露在空气中,应琛便见周遭空气都有些许扭曲,甚至周遭温度都能感受得到明显的上升。
但这火焰似乎成了无主之物,没多大一会便消散无踪。
“看起来这个人……不对”应琛及时纠正道:“应该说是这具尸体,想必就是这把匕首的守护者了。”
他说着,却觉得十七挣脱了他的手。应琛一惊,便见十七一惊跑到了那具尸体跟前,探头去瞧那人掌心的匕首。
“十七……”应琛刚要叫住他,却让聂尧拦住了。
应琛一怔,见聂尧面色严肃地瞧着十七的一举一动,当下心中便有些明白了聂尧心中再想什么。
十七探头瞧了瞧那匕首,似乎颇感兴趣的样子,伸着手去够那把匕首。
聂尧始终都在关注这十七的一举一动,就在十七伸手摸上那把匕首的瞬间,有一缕乌黑的火焰飘向了十七。
聂尧的树藤及时为他挡了下来。
同样的一团乌黑,然而亲身接触了之后,聂尧便能明显觉察出前后两者的区别。同先前比起来,这一缕火焰就好像是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威力天壤之别。
然而十七却像是让这变故惊住了一样,甩手就跑了回来,钻进了应琛的怀里。
看来这攻击水平确实是按照取物者的修为来定的。
聂尧拉住了十七,半蹲下来,同十七视线齐平,笑容温和地哄道:“刚刚我帮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