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匡越这么些日子跟她同床共枕怎么忍受的了她身上那股味道的。虞幼白自己都嫌弃自己。
回来的匡越看到小院里伺候的人俱是一副噤若寒蝉的模样,再加上虞幼白身上,发间令人无法忽略的干净清爽,匡越就已经猜到了一二。先是罚了音离,他又下了死命令出月子之前,不许音离再来虞幼白跟前伺候。
但是轮到虞幼白时,他就没了法子。只能虎着脸训斥了两句,最终还是在虞幼白瘪了两下嘴之后立即泄了气。
“我只是在内室里用布巾沾着热水擦了下身子,四处的门窗你都命人封死了,一丝风都钻不进来。没事的。”虞幼白的凤眼微睁,安分地靠在匡越的胸前,食指在他胸前画着圈圈。语气中尽是讨好的意味。
一把攥住她调皮的手指,匡越习惯性的用下巴轻柔的抵住她的前额。“你总是有这么多的道理”,另一只手圈住她已经恢复纤细的腰,“我该拿你怎么办好……”。
他的语气不似在问她,虞幼白也就懒得回答,只顾着舒舒服服的陷在他温柔坚实的怀里。
这次终于可以不用顾虑身上难闻的气味,以及打绺的头发,大大方方的抱了。虞幼白反抱住的手更紧了些。
“你不想知道我此行的结果?”将手松开,匡越拉着虞幼白坐在桌旁的春凳上。
“结果?那群老家伙终于商量出个结果了?”端起桌上的茶水,虞幼白刚想往嘴边送,就被匡越一把给拦住了。
“凉的”
说完,冲着外面小厅里伺候的人吩咐了几句,才转过身继续跟虞幼白接着刚刚的话头。“前谷族的大长老说了,希望让你回族继承令主之位。”
“然后呢?”一脸好奇的捧起双颊,手肘支在桌子上,虞幼白望向匡越。
“我帮你拒绝了”
“拒!绝!?了……”
“没错”,扶住虞幼白刚刚险些因为失去支撑直接与桌面亲密接触的下巴,匡越一脸不苟言笑。不像是说笑的模样。
“可……可是”一脸欲言又止的模样,虞幼白可惜的在心中怅惘了一下自己好不容易来了,又匆匆离开的金手指。
“朕的皇后怎么能去当什么令主,如此繁杂的事,还是交给那帮老头子来办的好。”
“嗯,也是,听说确实繁杂的很。”附和的点了点头,突然,虞幼白凤眼一挑,“皇后?谁是皇后?”
“你说是谁?”似笑非笑的模样,说着,匡越还煞有其事的跟虞幼白一一细数起来。“贤贵妃张蔷,她姑母是太后,太后造反,怎么会没有她父亲跟她的参与?关尔,哦,就是你先前常提起的关婉仪,现如今刚跟姜渊那小子的关系缓和,眼看刚有了起色,姜渊现在是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我怎么能夺人所爱。再者说来,当初为了掩人耳目顺势将她送出宫,已经命人杜撰了她在宫乱中自戕的消息。至于王庆嫚,她跟我做交易的条件之一就是让朕给她与虞浦深赐婚。你说这后宫,朕相熟的不就独剩你一人了。这皇后之位,你不来坐,谁来坐?”
抿着嘴点了点头,虞幼白一只手圈起,托着下巴,好像确实有那么点道理。“嗯,既然一时半会儿这后位没人坐,我就先帮你救救急吧。”说着,还拍了拍匡越的肩膀,一副受苦受累我不说的模样。
无奈地摇了摇头,匡越宠溺的目光自始至终就没有从她身上移开来过,嘴角弯起一抹笑“那就有劳皇后了。”
“客气,客气了”虞幼白很喜欢这样跟他说话,这样没有距离感,甚至有些无厘头的相处方式,正是她想要的,这才是正常夫妻应该有的状态不是吗?天天相敬如宾的那些夫妻,她想想心都累。“可是那群老头子能同意?”
“当然不同意,我答应他们等到枳儿成年之后便可接任你的令主之位,他们才勉强点头的。”一脸无辜的望着虞幼白,匡越促狭的笑着。
“好啊,咱们的皇帝陛下果然厉害。竟然轻易就将女儿给卖了,可怜我的枳儿才刚满月”眯起眼睛,一把抓住匡越的鬓发,揪的他吃疼,只能告饶。
“不算卖,顶多算是换,不然那群不见兔子不撒鹰的老顽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妥协。”
做完月子,皇宫的修缮也接近了尾声。虞幼白母女被匡越接回了宫中。还是住在关雎宫,不过此时的关雎宫已经今时不同往日。因为借着皇宫修缮的机会,匡越直接命人将关雎宫旁荒废多年的一处宫殿重新修缮扩建,当做了新的寝宫。
天子的寝宫与后妃的寝宫离得这样近,是从未有过的,是以修建之初,就有不少多事的言官上疏,想要规劝匡越收回成命。但是俱没有成功。自从摆脱了太后的钳制,匡越已经开始准备收拾朝廷上那些尸位素餐之人。本就是人人收紧尾巴之时。也就是那些自命清流的言官不怕死罢了。但是匡越不受,那些言官也没了办法。此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第80章
这日天朗气清,是钦天监一月之前就算好的黄道吉日。
京城东西南北纵横的几条街上一早就有人洒扫干净。这大半年,京城,或者说整个嘉国都在动荡中。百姓们人心惶惶,如今好不容易叛乱已平,恰逢皇帝喜得公主,汝南侯娶亲,京城里总算是重新恢复了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