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笑意,轻轻叫了一声漫漫。
再次听到这亲昵的称呼,她欢喜的拉起杜月华的手,“杜姐姐!”仿佛是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只看着杜月华傻傻的笑着。
至今她都记得杜姐姐温柔的给她扎小辫,每次进宫偷偷给她带民间的小食,那是在宫中枯燥的生活里一道甜甜的点心,每天都期待着她再次进宫,可不久之后就听母妃说杜姐姐嫁人了,当时她还遣人送了一份新婚贺礼。
如今俩人再次见面,总觉得恍如昨日。
杜月华又何曾不是呢。
“公主都嫁人了。”她感慨,“还记得小时候,公主还是小小个的,贪玩的很。”
杜月华的悲伤随着静娴的到来仿佛被冲淡了一些,不由忆起从前未出阁的日子,那是她最自在,也最快乐的时光了。
“如今七年都过去了,杜姐姐倒是没什么变化呢!”说着,不由细细的打量杜月华的脸,发现她眼下泛黑,眼也有些肿,便关心道“杜姐姐很忙吗?这脸色怎么那么差。”
静娴本是关心,却无意间勾起了杜月华那天的所见。
她是宁国公府的嫡女,16岁便与武安候府的嫡长子吴景定下了婚约,嫁进了武安候府。
她中欢喜,因为她如愿的嫁给了一个她爱慕的人,可婚后的日子却并没有她想的那般美满。她想像中的夫妻举案齐眉的生活一天都没有发生过,俩人的日子像平静的湖面,从未泛起过一点儿波澜。她努力讨他欢心,努力做好一个嫡媳妇该做的一切。他没有纳妾,没有通房,她以为这都是因为她。
可随着儿子的出生,一切幻想都被打破了。
原来,这只是武安候府定下的规定,在未诞下武安候府继承人之前,不能宠幸其他女人。
她诞下嫡子之后,他再没有了后顾之忧,孩子出生不久后便要把一个外面的女人纳进来,她哭着,闹着,抵死不让他纳妾,不然就和离。
那也是她没有办法了,才脱口而出的威胁,哪里舍得真的与他和离呢。
他赌气,开始夜不归宿。那时她还在坐月子,因为伤心,每天以泪洗面,眼看一天天消瘦,武定候府老太太便劝了吴景让他看在她刚生完孩子的份上退一步,吴景不肯。
这件事惊动了她娘家,她母亲指责她善妒,光这一条吴景便可以休了她。
她终究是怕了,让步了,只还是不答应吴景纳妾,只要不纳妾进府,他要做什么,她都不阻拦。
从那之后,吴景便成了一个流连花丛的公子哥。
她依然爱他,却莫可奈何。
直到昨个儿,她一人操持老太太的寿诞,需要亲自去采办一些贵重的物件,便带着贴身丫鬟坐马车出了武安候府,路上她掀开车帘往外瞧,却撇到了熟悉的身影。
她叫车夫停下马车。
杜月华未见过吴景对她除了冷漠气愤不奈烦之外的其他表情,她一直奢望着他的温柔,如今,是看到了,却是他展示在其他女人身上的柔情蜜意。
他温柔的笑着,亲自把手中的发簪插到了怀中佳人的发髻上,不知说了什么,引得怀中的佳人羞红了脸,娇怯的埋进了他的怀里,他宠溺的笑着,抱住了佳人。
眼不见为净,她还能自欺欺人,如今却是如何都骗不了自己了。
明明已经是四月的天气,可她却感觉像处在寒冬腊月的夜晚,整个人都被冻住了,连心也被冻住了,大风一吹,便碎了满地。
她早就应该懂,他不会喜欢上她,可她却每天都活在无望的等待里,丢失了自己。
那天夜里,在无人的房中,她痛哭了半夜,所有情意似乎也随着这场眼泪流完了,第二日,她成了杜月华,只属于她自己的杜月华。
静娴看着她缥缈的眼神流出的淡淡哀伤,担忧的唤道“杜姐姐?”
杜月华回过神来,笑道“是,最近太忙了。因这武安候府如今是我在管家,太多琐事需要处理。”因她办事能力及强,武安候府被她料理的井井有条,因此之前还对她有些微词的老太太和大夫人,如今对她都没有了成见。
“那杜姐姐以后要教教我如何管家才好。”她顺势说道。
“公主有心学,我当然是乐意的很。”她亲昵的拍了一下静娴的手,笑道“不说这些了,公主是第一个到的呢,如今戏还没有开始,我带公主去见见老太太。”
两人携手同行,去了老太太的静和堂。
到了静和堂,便看到屋子里坐满了女眷,老太太坐于主位上,看到她进来,便拄着拐杖站了起来,要朝她行礼,她上前扶起,道“您老人家可别折煞静娴了。”说完便笑着让她们免礼。
老太太虽然已经是耄耋老人,却依然健朗,红光满面,精神矍铄。她执着静娴的手,笑道“许久不见三公主,三公主可好?淑妃娘娘可好?”
“好着呢,如今您老人家许久不进宫,母妃甚是想念您呢。”
老太太听闻,冁然而笑,“劳淑妃娘娘还惦记老身。”
两人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