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舱内。
原本宽敞明亮的空间,被一分为二,一半依然是驾驶舱,另一半隔成了一间小卧室,中间用一块可以移动的帘子隔开。
驾驶台前,郑淙正向另一名船员讲解驾驶操作,讲解完以后,交代了几句,绕过帘子,走到里间的小卧室内。
靠墙放了一张木板床,旁边是两张书桌拼起来的大桌,上面堆满了书籍。
海坤站在床和大桌之间的空隙,双手撑在桌面上,正翻阅着一叠气象资料,云图,风向,海况等等。
郑淙拖了一张椅子,在大桌一端坐下来:“那些我都看过了,你找我还有什么事?”
海坤同样把身后的椅子拉过来,坐下,侧视郑淙:“你也没什么跟我说的?”
“我需要跟你说什么?”郑淙想继续装傻,却莫名有些烦躁。
他胡乱揉了揉头发,大手一挥,把他和季鱼一个表演,一个配音,如何配合得天衣无缝,把任萍萍吓得魂飞魄散,都招了。
郑淙口才原本就好,尤其脸部表情丰富,越说越起劲,配合手脚的动作,一会儿装可怜,一会儿要死不活的,一会儿又发怒,表演得惟妙惟肖。
他表演完以后,最后来句总结:
“我决定了,以后鲲鹏号散伙了,你要是再把季鱼赶下船,我就跟她去做舞台剧演员,一定能拿奥斯卡奖。”
海坤原本要批评他一顿,听着听着,竟让也忘了这回事,嘴角一直上扬着,脸上清浅的笑,像海上的波纹一样,从嘴角一圈一圈地漾开来。
只是,想到今天发生的意外,他心情很快又黯淡下来。
他们不是一路人,不可能有将来。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幸亏她不是那么计较的人,他制造的尴尬,被她一句玩笑轻松化解了。
海坤长舒了一口气,让郑淙靠近,把注意力集中,指着桌面的上的一张白纸,上面画了一把长柄三戟叉。
“这个所谓的铁哥,应该就是捕鲸圈内这两年才被人提到的铁叉。他被忽略,是因为他从不捕杀大体型的鲸鱼,钻了法律的空子。他知道小型鲸类不在国际法保护范围之内,不管他怎么捕杀,国际捕鲸委员会无权管他们。”
“别提那群二货,被联合国承认又怎么样?郑小姐都说了,他们早就被日本人收买,指望他们做点什么,省省吧。他一妈一的什么ic,”郑淙嘴角一抽,笑道,“我看,叫c更合适。”
海坤这次没反驳他,因为诸多事实已经证明,确实如此。
日本浅滩染血,最终被日本人捏造的鲸鱼集体搁浅这种科学也无法解释原因的说法掩盖过去。
季鱼拍到的捕鲸视频,背后很有可能牵扯到黑鲨,但日本人坚决不同意任何有正义感的环保组织深入调查。
ic(国际捕鲸委员会)只是发表一些不痛不痒的电视讲话,给出言语上的警告。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海坤无奈地摇摇头,继续回到刚才的话题:
“日本染血浅滩有人捕杀小鲸鱼,应该是铁叉的人做的。上次和我们正面交战的‘波塞冬’号,应该也是他。他们接应长刀为他们拖拉的小鲸鱼。”
“长刀做的那些破事,我们都已经知道。但你怎么知道,主使的人是铁叉,不是黑鲨?‘波塞冬’号不是黑鲨的招牌吗?”
郑淙随手拿起画了三戟叉的白纸,翻来覆去的看,发现背面画了一个女人的后侧面,问:“这女人是谁?怎么那么像季鱼?”
“我怎么知道?当然是从目前所有涉及黑鲨捕鲸的事件总结出来的。”海坤把白纸夺过来,翻过来放回桌面,把头像压在下面,继续讲解上面的图。
“第一,黑鲨捕杀的都是蓝鲸和抹香鲸这类大型鲸鱼,比如,传闻中的中国上古神兽‘鲲’,我相信,他一定会死追到底。他对灰鲸c海豚c乌拉鲸c海盗鲸c白嘴鲸之类的普通小鲸鱼不会有兴趣;
第二,黑鲨的捕鲸船,每一次捕杀行动,一旦被追踪到,他们会迅速做出反应,甚至反过来用‘狼群战术’,主动出击追踪船,这是二十一世纪索一马里海一盗推出的一种新战术。行动结束,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上次的‘波塞冬’号,表面上看,用的也是这种战术,但漏洞百出,留下一堆线索。”
“所以,杨队长很快就追查到长刀的上线就是铁叉,打着黑鲨的幌子在犯案?这样确实说得通。”郑淙听着他这些分析,头点得像在捣蒜泥,但还是有很多疑点:
“结论是,那个刀疤男已经没什么用,有用的反而是,我跟季鱼装鬼吓人,吓出了一条线索,他们的铁哥,也就是你刚才说的铁叉,下一站就是南舟岛。他去那里干什么?”
海坤翻出一叠资料,都是一些国家和城市地图c历史文化之类的介绍资料。
“南舟岛位于太平洋西南部珊瑚礁三角区边缘,不通电,与世隔绝,也是全世界唯一一个保留手工捕鲸的国家。与商业捕鲸不同,他们是为生计捕鱼。但近些年,出现了一些状况。什么状况,你不用问,杨队长会提前跟南舟及附近岛上几个主要国家的海警交涉。我们这一趟去斯宾塞岛,也会绕去南舟岛,短暂停留。”
海坤把手中的资料扔给郑淙,面色变得凝重:
“这些都是小事,不是我要说的重点,现在的重点是,三戟叉,有三根叉,除了铁叉之外,还有两根是什么?”
“什么意思?”郑淙把椅子拉近,“你的意思,除了铁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