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胆子跟他们谈了。
“后来谈好了一艘百石小船是五十两银子。一艘一百五十石粮的中型船是七十两银子。那两个头工就问小的要订金。小的因为没漕粮那边还没确定,不敢给银子,那两名头工就拍桌子威吓我,后来我只得给了一艘小船的订金五十两银。结果翌日小的去寻他们时,他们却不见人影了!”
谢琬默了半日,说道:“你确定他们都是漕帮下面的头工?”
罗升点头:“小的十分确定!”
谢琬微哼了声,“漕帮里虽然有帮规,可鱼龙混杂,底下人也难保都是守规矩的。”
罗升默然颌首,无言以对。
谢琬站起来,走向楼梯:“再接着物色。”
老实说她对罗升这次去沧州是抱着莫大希望的,虽然那常五看起来不大靠谱,可是毕竟也是目前最有可能带领他们接触到漕部内部的人。罗升的失败无法不令她感到失望。可是眼下说再多也是废话,这本来就是个无奈之举。
罗升也尽力了。
诚然,她也可以直接寻到码头走寻常程序去办理米粮托运,可是个中却不知要克扣去多少银子,尤其她这种小打小闹开始的。实在经不起这样的剥削。如果把赚的钱都送给了漕帮,那她何不继续做别的利小的营生?
因为这一耽搁,出门时天就已经黑尽了,而平日这个时候,她早已经洗漱完上了床。
眼下路上除了几间酒楼,几乎都打烊了。
她心事重重上了马车,敲了下车壁让罗矩驾车。
玉芳将搭起的车帘放下来。这样便不会有蚊虫飞进。但是这样一来未必有些闷热。玉芳低头去找扇子,遍寻不见,问谢琬:“姑娘的团扇呢?”
谢琬听得她这么一说,便也中断思绪去翻坐椅,哪里有什么团扇。回想了想,倒是先前在铺子里的时候拿来扇过。记起是顺手放在阁楼的笔筒里——对于闺阁女子来说,扇子手帕是仅次于贴身衣物的私人物品,断不能落在外头。
她又敲了敲车壁,“掉头回去。”
罗矩回头看了看,顺从地把车头掉转。
骡车又回到李子胡同。并且很快,已经接近了绸缎铺。
罗升应该也回去了,铺子里已经没了灯。
罗矩下车叩门,热得冒出汗来的谢琬由玉芳扶着下了车透气,等待罗义从内开门。
门开了,罗义看见重新回来的谢琬不禁露出丝讶色,正要出门要迎,可是还不等他抬腿出门槛,几个黑影已经纷纷落在谢琬身后!罗义的双眼已经蓦地睁大,而紧接着,七八个蒙面人已经从后方飞速冲上来,一面挟制住铺门,一面将谢琬四人堵进了门内!
玉芳被这突然其来的变故吓得尖叫起来,蒙面人中的一个立即将她的嘴捂住,然后扇了她一巴掌。
谢琬被人从后头用胳膊扼住脖子,别说尖叫,就是连吐气也艰难。
几个人都被围在铺子里头了。
“姑娘!”
没被劫持的罗义与罗矩惊惶失措,但是面对伸过来的明晃晃的大刀却又不敢造次!
谢琬不止被人扼住了脖子,还被两柄长刀一左一右地对着,刀刃就搁在下巴下,看着随时都有被割脖子的危险。
罗矩瞪着这七八个人,眼珠子都红得要脱眶而出了:“你们是谁?究竟想怎么样?!”
“别管我们是谁!我们只要钱!摆五百两银子出来,否则就等着到勾栏院去找你们的三姑娘!”
073暗护
方才到如今,从来没有人说过她是“三姑娘”,他们怎么这么自信地称呼她为三姑娘?
虽然只是一字之差,可是也毫无疑问露出了破绽。
谢琬浮动的心忽然镇定下来。
一定是认识她的人。她虽然没跟江湖人打过交道,可是两世见过的会武艺的人可不少,这些人看起来并不是什么惯于烧杀抢掠的江洋大盗,看他们的架势,反而跟大户人家的护院差不多。可是如果真是人家家里的护院,哪里有胆子敢盯上谢家的姑娘呢?
除非背后有人指使。
这辈子她得罪的人不多,一是王氏,二来宁大乙算一个。如果这些人不是谢府的,就必定是宁家的。可关键是,以宁大乙那个脑子,真能想出怎么样劫持她的计策吗?而且,他是怎么这么清楚她的出没规律的?
宁大乙这个人虽然混帐,但其实没什么斤两,这从他两次都不敢招惹谢琬就看得出来,他其实也是怵着谢府的。而且自从上回谢琬放话让他不要在李子胡同出没后,罗升说他还真的从来没有在这带露过面了。
基于以上,他怎么会突然生起劫持她的心思?
想到这里,她往站在她对面的两个蒙面人看去,两个人手上虽然拿着大刀,可是拿刀的姿势却很松散,刀尖甚至都在晃动,看得出来功夫也十分稀松平常。就连搁在她颈上这两把刀,虽然看着吓人,但其实也在因为长时间高举而轻微移动了。
谢琬敢担保,假若换成她是个体力甚足的成年人,哪怕是个女子,他们也未必真的能得逞。
谢府的护院可不是这样,河间保定两府擅出练武之人,谢府有着数代基业,所请的护院也绝非泛泛之辈。怎么会连把刀都拿不稳?
可见。他们也不是谢府的人。
再说了,就算这背后之人是王氏,她有本事一下子调出这么多个人替她办私事吗?她的胃口难道就止五百两银子?
既不是宁大乙这样的虚张声势的纨绔的手笔,又不是谢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