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说话的份,我只是提醒了二爷几句,二爷就跟我急了,”说到这里,夏桃的眼圈已经红了,“我只是说,二爷有心要提屋里的丫头,提谁不好,非要提珊瑚。碧钏、红钏都是一早就跟着二爷的,二爷怎么不想想她们。”
弘哥使起小孩子的性子,“我是主子,我想要用谁就用谁,哪里有你说话的份。别以为你是母亲屋里的,所有人就都得高看你。”
这话连损带挖苦,夏桃自然听得出这话里的意思。
“珊瑚以前是二小姐屋里的,我跟前的丫鬟有谁是一进府就跟着我的,你怎么就偏说珊瑚不好?照你这般算法,你以前还是大太太屋里的,你比珊瑚又如何?”
夏桃一听这话,眼睛顿时红了,“天地良心,我什么时候仗着是太太屋里的了,如果我是那样的,早就到太太跟前去了。”
弘哥也负气冷笑,“别以为你在太太面前就能得什么好。”
这话越说越僵,容华在一旁插话,“木槿,你先带夏桃到耳室里坐坐。”
夏桃走了,弘哥仍旧沉着脸生气。
容华笑了笑,“不过是小事,你跟前的丫头能提醒你,那也是为了你好。想要提拔屋里的丫头是好事,就是要仔细想明白了,我看夏桃是不错的。”
容华虽然没见夏桃几次,但是大太太跟前的人能跟弘哥一条心光说这点,就是很难得的。
弘哥“哼”了一声,“这些年越发娇惯了她,动不动就跟我戗起来,她就是怕珊瑚将来盖过她去,我跟她在屋里吵,珊瑚听到了进来劝,她还将珊瑚骂哭了。”
容华旁边瞅着,刚才夏桃多得是委屈,特别是弘哥冤她是大太太的人时,她掉的眼泪并不假,夏桃比弘哥大几岁,又在弘哥身边这么多年,心里说不定对弘哥已经存了几分的想法……所以才一心一意地跟着弘哥。
弘哥又道:“姐,你没见过珊瑚,珊瑚性子可比夏桃要好。”
容华想了想,“夏桃毕竟跟你时间长,你对她也是信任,而且,很多事越少人知道越好。”
弘哥点点头,“姐,你放心,夏桃也只是知道我与姐脾气相投,并不知道其中的原因。”
容华微微笑了。
弘哥的心智本来就比别人稍成熟些,很多事是沉得住气的,没想到今天却为了一个叫珊瑚的丫头和身边的夏桃闹成这样。
“珊瑚是二小姐屋里出来的?”
弘哥点头,“是。”
这就不得不注意了。珊瑚果然像弘哥描述的心底纯良,性子温顺的倒是好了,万一……容华想到夏桃刚才红了的眼睛。
容华的话似是起了作用,弘哥的火气渐渐散了。
锦秀、木槿将弘哥送走,木槿去给容华倒茶,锦秀往容华手炉里拨炭。
容华问起锦秀,“夏桃到底怎么样?”
锦秀叹口气,“是个直心肠,别人我不知道,平日里凡是和她一道说话,她话里话外都和二爷一条心的,心里也有个痴病,在外面不轻易说话的,只是在二爷跟前就变了样,恨不得事事周到,二爷屋里的好多事都是她一个在办,行事难免泼辣。”
“我不是因为她好才向着她,夏桃确实是不错的。”
容华点点头,锦秀说的和她想的差不多,只是在深府里面,就算有一片痴心,未必能换来好结果。
心里在意的也会被人当成错处。
“珊瑚我也就不知道了,在外面倒是和二小姐一样为人和善。”说到二小姐,锦秀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闪烁,“八小姐,你要多留意一些二小姐,千万不能大意了。”
容华这才诧异地看向锦秀,没想到身边的丫鬟有一天会这样提醒她。
“二小姐和表面可能有些不同。”锦秀下了好大决心,才说出这些。
瑶华。
亲切,和蔼的瑶华。弘哥说起珊瑚的时候,她想起瑶华。
温柔平和,平易近人的瑶华。
她喜欢瑶华和弘哥喜欢珊瑚一样。
从前,她和瑶华要好的时候,她们两个人整日闹在一处,一起写诗作画,下棋赏花,府里有一棵丁香树,她们就将棋盘设在那里,每年六月到了花期,白色的丁香花就会掉满了棋盘,还是她想了个主意,让七七和初晓倒两杯茶来,等到丁香花吹到茶碗里,便是她做的花茶了。
她是一手的臭棋,瑶华耐着性子与她下,有一次瑶华让了她六个子,她险些胜了,却到最后关头,她一不小心一步走错满盘皆输。
她那时只知道棋盘上变幻莫测,还不知道人生如棋的道理。
而今她重新回到人间,回想起以前的种种……一切不再像表面上那么简单。
那年父亲怎么会突然找她说起赵宣桓?而且是那么肯定。父亲在府里的时间不多,又怎么能对一切了如指掌,她将所有事说出来的时候,父亲并不惊讶。
真正知道她与赵宣桓事的人少之又少。算起来除了她与赵宣桓,只有弘哥、瑶华、七七。
她曾想过是不是弘哥年纪小在父亲面前不小心说漏了嘴,可是重逢一见,弘哥连认识赵宣桓的事都守口如瓶,更不可能会无意中将她的秘密说出来。
最有可能的就是瑶华。其实早在府外,她心里就已经对瑶华有了怀疑。回到府里她更是步步小心,一面应付大太太,一面主意瑶华的动静,从表面上看瑶华真是一个在深闺中养病的小姐。
究竟是不是?
从府里打听到的各种消息,表面上和瑶华没有什么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