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了我,投奔林津,心里难道没有任何负担?”
直到这时,她方才显出严厉之色。
远处的沧巽和张白钧都认出了那两个人,他们之前还一起出过任务,对方是平民派天师势力的中流砥柱,是定永平的手下,若他们都倒戈向林津,似乎证明定永平如今境况艰难。
两人中较为冷漠的那个道:“定先生,您守着这么大一个宝藏,不肯与我们分享,还想让我们继续为您效力?追求财富与权力是人之常情,我们何过之有?您就别站着说话不腰疼了。”
定永平叹笑道:“无药可救的蠢材,你当昆仑地宫下究竟有什么?林津就是个疯子,她向你们兜售的那些花言巧语,你们居然也信?现在回头还来得及,否则注定做疯子的垫脚石,丢了性命。”
那人听了表情变得凶狠,撕破往日情面,冷冷道:“老太婆,别妄想挑拨离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不用唬人,这昆仑地宫老子是去定了!”
林津在旁边听着,悠闲地拍了拍巴掌,表示支持那人的发言。
定永平视林津为空气,转头望向天师队伍,在世家天师里,掺杂了不少之前平民派中的精英,他们为了实现个人目标,背叛了定永平,向林津投诚。之后,他们对林津透露定永平的行踪和薄弱点,方便林津设局,定永平才被成功挟持。
定永平的目光在昔日那些熟悉的脸庞上一一扫过。
他们曾经一起并肩战斗过,一个眼神足以默契表明志同道合,如今近在咫尺,中间却隔了一条楚河汉界,成为死敌,其矛盾不可化解。
有品格忠诚者选择了坚守在定永平身边,却不幸被林津的势力拔除,甚至有数名天师为此殒命,死在了定永平面前。以上和眼前这些叛徒脱不了干系。
定永平缓缓道:“你们有谁想回头,还来得及,这是我最后善意的提醒。”
她声音发出回响,单薄空旷,有几名世家子弟露出了欲笑不笑的表情,大声嘲讽定永平。
定永平朝他们走了过去,林津想看好戏,没有阻止。
定永平却中途一拐,走到了那个巨大拱门正下方的位置。
那是个相当特殊的位置,对施法程序敏感的天师会一眼看出端倪。
大多数人注意力被定永平的言行分散,没有反应过来,唯有谢珧安脸色变了,喊道:“阻止她!”
定永平轻轻念了句咒。
几个佶屈聱牙的音而已,却如滴水入油锅,掀起了剧变。
轰隆的金石之音传来,排山倒海,气势如虹,像有一千把铁琵琶、一千只铜鼓加一百件曾侯乙编钟同时大作,炸得人眼花耳聋,晕头转向。
通道的墙壁在飞快倒退,穹顶又猛然拔高,整个空间仿佛在极速扩张,膨胀到无法丈量边际,衬得众人犹如蚊蚋。
沧巽只来得及右手抓夔左手抓五蕴,她感到四面八方的风都化成了物理学意义上的“力”,将自己扯面皮似的往不同方向拉,好像她也跟着这里的空间被迫延展变形。
等这一阵巨大而抽象的难受劲儿过去,沧巽发现自己跪倒在地上,没办法站立走路,大脑控制身体平衡和运动协调的区域不知怎么失灵了。
整个空间变成了墨玉一样的黑色,只有金色线条勾勒出地板的砖缝,以及莫名出现的高大梁柱,那些线条像是活的,蚯蚓似的不断蠕动游走,仿佛随时都能解构、重建整个空间。
这里的世界仿佛降了维度,有种失真的平面风格,人走入了一帧帧高级的电影概念设计中。
沧巽朝四周看了看,夔和五蕴就在身边几步远的位置,情况和她一样。沧巽朝他们伸出手,却发现互相之间隔了一堵无形的空气墙,摸不到对方。再远一点是张白钧和春水生,他们亦是七晕八素找不到北的状态。
林津的队伍在远处,东歪西倒,各自散落,唯有林津、谢珧安等少数人保持了稳定。
夔对沧巽做了个手势,或许他们之间的空气墙太厚,夔的声音变很小,沧巽从他的口型分辨出了他的话。
“是法境,非常危险,千万当心。”
沧巽眼皮重重一跳。
但凡天师都知道法境是什么意思。
它是一种复合式法力领域,由多个主体构建,真实与幻境嵌套结合,踏入法境之中的凡人,不论实力如何,都会被法境自身的规则支配。
之前林津在龙宫事件里就制造过一个属于自己的领域,把沧巽他们折腾了一番,即使那样,单人领域也比不上多人构建的法境厉害,哪怕林津自身拥有青冥洛君的传承。
沧巽暗骂自己粗心大意,按道理地宫一定存在机关之类的防御机制,方才所有人走得那么顺当,本身就不正常,没想到真正的大招原来在这里等着,定永平成功设计了林津,只是没想到波及到了他们。
沧巽急忙对五蕴比了个警戒的手势,指了指稍远处的张白钧和春水生。
五蕴点点头,利落地甩出武器银白战镰,锁链牵着镰刀击打在空气墙上,发出震荡,引起了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