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碰着他的伤口,有点畏畏缩缩的挨在边上,“官家是不是很喜欢坐车时候那样?咱们肩并着肩说话?”
他的唇角微微扬起来,“我喜欢和皇后靠得近一些,近得可以听见你的心跳。”
她有点不好意思了,嘀咕了声:“听我的心跳做什么,离得近了怪热的。”
他不以为意,摸了把蒲扇递给她,“有劳皇后。”
他爱使唤人,她鼓起腮帮暗忖,现在且让你得意片刻,等我拿住了证据,到时候看你怎么收场!
捋了袖子给他打扇,突然想起他的乳名,又觉得十分好笑。便歪脖儿觑他,“官家,我昨日听见孃孃唤你的乳名,原来你叫得意呀。这个名字取得真好,难怪你总是得意洋洋的样子。”
他愣了下,“我何尝得意洋洋了?”
“没有么?”她含笑看着他,“真的没有么?”
不知为什么,有她在身边,他就觉得一切都不那么重要了。还记得初初大婚时他端着姿态,那时经常可以占上风,后来渐渐不成就了,倒不是旁的,只是愿意随她的性子,不忍心太苛责她罢了。
她促狭地追问,他没能撑多久,最后还是缴械了,“可能……有时候有一点。”
她咧嘴笑道:“不是有时候,是经常,你自己不知道,我却看得真真的……不过我喜欢这个名字,有人情味,比重元好听。”
他板了脸,“你敢直呼今上名讳,大不敬之罪!”
她嗤了声,“我唤自己的郎君,官家要治我的罪么?那我下床听候发落?”
她说着挪动身子,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拖了回来。
彼此靠得很近,身与身相抵,突然有些意乱情迷。殿中静谧,只有他们两个,她的脸、她的眼,充斥他所有的感官。他欺近些,“你叫我什么?”
她后撑着身子,因紧张红了脸,“得意?”
“不是。”
“重元?”
“不是。”
她明白过来,愈发局促了,低头轻声说:“郎君。”
他的手慢慢攀上她的脖颈,指尖游移,落在她的脸颊上,“我喜欢你这么叫我,很多事……我都喜欢。”
他的眼里有揉碎的金芒,闪闪烁烁,令人晕眩。她凄迷望着他,他离她越来越近,手指从脸颊移到她的唇上。一点一点描摹,仿佛她是精瓷做成的。
“昨日你在人群里叫我,郎君、郎君……”他说得很轻很轻,只有她能听见,“我觉得自己和普通的丈夫没什么两样,我爱自己的娘子,我想保护你。可是大难来时却要你为我挡刀……你不该那样。”
她脑子里晕沉沉的,看见听见的只有他匀停的眉眼、模糊的嗓音。
爱自己的娘子,是她听错了么?她感到窒息,因为紧张,甚至不敢动弹。抓紧了裙裾,勉强说:“我没有想那么多,我害怕你会死。”
他手上停顿下来,似乎有些彷徨,“你不希望我死么?昨天明明是个好机会。”
这个问题她也问了自己很多遍,始终没有答案。她犹豫地把手搭在他肩头,“官家,你能不能告诉我,云观究竟是不是你杀的?”
这么敏感的问题,却没有惹恼他。他笑得很惨淡,“为什么一直为这事耿耿于怀?我才是你的丈夫,云观的生与死,都已经和你没有关系了。”
他并未正面回答她,其实她心里也有数,皇权之争,从来就是一片腥风血雨。今天胜利的是他,所以云观不在了。如果登上帝位的是云观,那么他也要为失败付出代价。
“让你在我和云观之间选,你会选谁?”他抚摩她精巧的下颌,已然挪不开手指,“如果落选的那个得死,你选谁?”
她居然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抓住他的手,缓了口气说:“我不想选,你不要问我这么复杂的问题,否则我心情又要不好了。”
也就是说他和云观在她心里的比重已经同等了么?他欣慰地笑起来,不问便不问吧,就这样已经很好了。
她近在咫尺,完美的脸,青涩的身体,如同凭空生出许多手来,不轻不重抓挠他的心。以前以为自己寡欲,即便喜欢,也不会有别样的心思。可是她在身边,他不由得想入非非。不管多亲密,总还是不够,还可以把距离拉得更近。
玲珑的曲线,娇艳的红唇,对他有莫大的吸引力。他心跳如雷,趋近、再趋近些,他想吻她,发乎情的,没有任何冒犯的意思。
他贴上去,可是有什么横亘在他们之间。一丝甜味弥漫进来,原来她不知什么时候摸了一粒胶枣,十分煞风景地塞进了他嘴里。
她眼明手快跃下床去,回身笑道:“官家伤势未愈,最忌浮躁,当静养。怎么样,胶枣好吃么?”
他没有嚼,丧气地裹在半边脸颊,直起身问她,“你去哪里?”
她优雅地拂了拂衣裙道:“官家上身有伤,好好休息才是。我不去哪里,就在殿中等你。你睡一会儿吧,睡醒了咱们再说话。否则叫孃孃知道,又要怪我带坏官家了。”
他显然不大满意,只是不好发作,重又躺了回去。冷着眉眼道:“皇后勿走远,我随时会传召你。”一面说着,一面嚼那胶枣。
禁中的娘子们,大概谁也没想到她们的官家会是这样的吧!她看着他努力装出威仪来,简直有点同情他。便不迭点头,“我不走远,在前殿等着你。你昨天流了不少血,我叫人炖当归乌鸡给你补元气。”
他听了实在笑不出来,讪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