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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路仁甲只是一个心无旁骛的普通人。
路仁甲的眼神直直对上李思安的挑逗眼神,他不躲不闪,甚至连呼吸和心跳的频率都没有变化,他面无表情又有礼地拱手,“不知公主召路某来,所谓何事?”
李思安的美色被忽视,有些恼怒,面颊飞快浮出一抹粉色,娇嗔道“你急什么?”
“急!我已经有大半年没见过秀秀了!”
李思安轻咬朱唇,歪头做出小女儿姿态,“我美不美?”
路仁甲老实回答“美。”
李思安娇笑着大胆反问“那你娶我好不好?”
路仁甲刚开口,李思安便向前伸手轻掩他的嘴,一阵甜甜的馨香挡住了路仁甲的拒绝,李思安笑道“我还没说完,你先别急着回答。”
路仁甲立即退后一步,作出洗耳恭听状。
李思安随手扯下一朵盛开的‘紫二乔’,白嫩修长的手指随意搓玩着一朵能顶中人十年赋的国花,边对路仁甲柔声道,“到这里来。”她引着路仁甲穿过花丛,一株高大的白牡丹背后是两个软垫子和一张小几,小几上摆着精致的酒壶和两个青瓷杯。
俩人坐下,李思安一边倒酒,一边对路仁甲道“此次计划,多亏你出力,阿爹已经知晓。他打算封你为西北候,”李思安有些羞涩地看了他一眼,“还打算,将他的掌上明珠,嫁给你。”
路仁甲放下刚端起的酒杯拒绝道,“路某何德何能,不敢高攀。”
李思安抓着紫二乔的手一紧而后松开,她扬起迷人的笑容继续抛出条件,“你不必顾虑阿史那勒托,我们可以叫人弄死他,然后再扶持个傀儡当突厥可汗。等你当上了西北候,我与你一同驻守西北,你有武林人的势力,我有官家的势力,西北一带必定是由我们说了算的,只要能不让突厥来犯,无论你在西北说什么做什么,都可以。甚至——可以自己开采铜矿铸钱……”
李思安倾身欲贴近路仁甲,“到时候,我再与你生几个孩子,岂不快哉?”
路仁甲迅速闪开,“请公主赎罪,路某心有所属,您还是另寻良臣吧!”想到秀秀,他便不由自主地低头笑了笑,眼里的温柔怎么也遮不住。
李思安面有愠色,就是他这样无家族依靠还有本事的人,才适合与她一起掌控西北,若是选择了世族大家出身的青年才俊,哪里会全心全意协助她?只怕日后尾大不掉。如今节度使的权力越来越大,早就成为了隐患,难道还要再亲手养出一个来吗?
越想越心惊肉跳,李思安立即换上哀婉的表情,“突厥的使者即将启程来唐,如若路县伯不娶六娘,六娘就只能去突厥和亲了。”她的眼里沁出点点泪花,十分让人怜惜动容,“难道你忍心看六娘一个弱女子离乡背井,去那苦寒贫瘠之地度过余生吗?”
若不是见过李思安的各种手段,路仁甲或许还有一点可怜之心,他光明正大地打量了李思安拭泪的手帕,点点头道“忍心!”
“……”李思安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李思安很快就恢复楚楚可怜的模样,哀怨道“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愿意娶六娘?六娘哪里做得不好?”她自信自己的容貌不输任何人,况且娶了她,还能得到无上的名利地位和权势。
路仁甲毫不思索道“我喜欢的人是秀秀。”
“……秀秀这人不错,等我们成亲后,我愿意让她进门做如夫人。”
路仁甲皱眉,语气强硬道“我不愿意!”
李思安动怒“难道这权势名利,你都不稀罕吗?”
“稀罕。可是我更加稀罕秀秀。”路仁甲看见李思安脸色不好,为了缓和气氛,连忙解释道“路某自幼爹死娘改嫁,沦落街头,那时候的希望便是能每天都抢到一个馒头;遇见秀秀之后,我希望能永远和她在一起。她长得没有公主好看,也不聪明贤惠,还总是弄出些啼笑皆非的蠢事,可是和她在一起,便觉得人活着,不只是为了吃喝,还能有别的念想。
十几年的时间,便是一颗种子,都能长成参天大树,更何况是情感呢?她长在我心里,密密实实——我的心,便再无多余的空地放置其他人。”
李思安蹙眉,“若是,若是当初是我出现在你面前,你的心里,是不是就会有我?”
路仁甲笑道“公主这样精于世道的人,怎么会注意到一无是处的废人?路某当时毫无用处,若是不小心出现在贵人面前,只怕连命都没有了。”
李思安被他讽了一句,不高兴道“若是我不许你和秀秀在一起呢?”
“凭什么?”
“就凭我是大唐的公主!只要我一句话,你的县伯府就会被收回,你所有的东西都会被夺走!”
路仁甲很平静,“我不在乎!”
“若是我杀了秀秀呢?”
路仁甲冷冷地看她一眼,“那我会杀了你。”
李思安被他眼里的认真震慑,讪讪笑道,“我开玩笑的。”
路仁甲正色道“我从不开玩笑。”
李思安垂下眼睑望着小几上的酒杯,“眼前的酒,有可能是□□,有可能是□□,你若是喝了,我就放了秀秀!”
路仁甲听闻,毫不犹豫就抓起其中一杯,仰头便喝——
“等等!”李思安抓住他的手,着急地问,“难道你不知道后果吗?”
路仁甲粲然一笑,“知道。”
“若是□□,你就会和我……”
“不会!”路仁甲打断李思安的话,“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