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绝对不会把一愁谷交给他的,也断然不会让这样的人接近皇室。”
“顾白!”兰若想劝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他怎会不明白顾白的底线,而这两件事无一不触及了他的底线,他是断然不会答应的。
昔怀叹了口气,略一思索说道:“我先回清阳门,找找有没有线索。”
兰若点了点头,应道:“好,师姐,这里有我。”
七王府内,明璃站在走廊的檐下,轻摇着折扇,百无聊赖地看着幽兰在练匕首的探刺之术。
“王爷。”山云从外而归,垂头站在明璃身旁。
“讲。”明璃说着拿着折扇,飞身入庭院与幽兰过招。折扇在他的手中犹如有了自己的生命一般,寻找着对手的弱点,攻势、守势都游刃有余。
随着幽兰的转身,秀发飞舞,生生被折扇削掉了几缕。
庭院里的兵器交锋之声伴随着山云的汇报之声。
“你分心了。”明璃用腿一个回旋打落了幽兰手中的匕首,随即稳稳地落地,将折扇直对她的咽喉,冷声说道。
幽兰一直关注着洛城的事态,得知顾白平安无事后刚松了口气,却不料又起事端。
明璃收回了折扇,“飒”地一声打开了它,慢慢地摇动着,嘴角带着意味深长地笑说道:“看来他与你的关系匪浅呐。名医?花魁?有趣,有趣。”
幽兰调理着气息,默不作言地看着他。
明璃渐渐收敛了笑容,收起折扇往左手掌心一拍,冷冷地说道:“一把匕首是不该有自己的感情的。”
幽兰轻声答道:“他救过小女,于小女有恩。”
明璃不置可否地一笑,不再多言这个话题,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发问道:“你似乎从未问过我要杀方玦央的原因,就一点都不感兴趣吗?”
“小女只知道,了解的秘密越多,活得越短。”幽兰柔顺地回答道。
“呵,有意思。幽兰,本王有点舍不得你了。”明璃看着幽兰悄声说着,不知话中有几分真意。
幽兰自是不信,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只是纪渊与图钰的军队正在边境对峙,方玦央一死恐会长敌国士气,边境会打乱。”
方玦央虽不会半点武功,但兵法用的出神入化,由他带领的军队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被誉为“军神”。别人以为这是天赋使然,但幽兰知道这是因为——他是前朝令无数敌人闻风丧胆的尹如风的儿子尹弗钰,尹家三代为将,自有一套兵法。
尹家在十几年前因意图谋反,而被先帝铲除,现今皇帝虽知前事不过是冤案,重用了这个罪臣之子,却不会为他正名,也不会为尹家平反,因为帝王永不会错。他只能用着“方玦央”这个假身份,享受着这如同浮云一般易散的荣华富贵。
明璃淡淡地回答道:“本王的意图便在于乱,越乱本王才越好办事啊。”
幽兰的脸色微变,马上便明白了明璃之所欲,忙单膝跪地,示忠道:“小女誓死追随王爷,绝不会生半点背叛之心。”
钟声袅袅从古寺的幽深静谧之处缓缓传来。幽兰由蓉屏与山云陪同着到了洛城城外的古寺。明璃同意了幽兰的这次外出,并派了山云保护她的安危,本意到底是保护还是监视显而易见。
幽兰跪在佛前,双手合十,诚心地祷告着。她原是不信佛了的,因为娘亲一心向善,长年吟诵佛经以求家宅平安,可苏家还不是被满门抄斩。但这一次,她愿意再信一次,再求一次,因为她无人可信,无人可求了。
“我佛慈悲,信女恳求我佛保佑顾白渡过此劫,一生无虞,平安长乐。信女罪孽深重,但他心怀百姓,心思纯良,值得长命百岁,享天伦之乐。”幽兰闭目虔诚地祈祷着,在佛前不住地磕头。
“主持。”幽兰起身,朝着主持双手合一,柔声说道,“信女想为人求一个平安符。”
“阿弥陀佛,施主这边请。”
幽兰紧紧地握着手心的那个平安符,眉目含哀地对着山云请求道:“山云大人,下次你去一愁谷时,可能把这个平安符带给顾白?”
山云做事一向只听七王爷的吩咐,对他而言并没有私事,只有公事,件件都会回禀明璃后再做处理。他在内心思忖着,这事要告诉王爷吗?
“不用告诉你家王爷。”幽兰似是看透了他的心思,缓缓开口道:“顾白医治过我的腿伤,于小女有恩,小女无以为报,这个小小的平安符算是尽了小女的一片心了。不必告诉他是谁送的,只说是他医治过的一个病人给的就行了。”
山云接过平安符,语气还是如同往日接受七王爷的命令一般的生硬,应道:“是。”
“小女谢过山云大人。”幽兰微微颔首,以示谢意。
她缓缓地转过身,朝着寺外走去。那空谷幽兰的盛景,那悦耳动听的琴音,那句“幽兰姑娘,在下心悦于你”,还有——那个清秀知礼的人都一齐浮上了心头。她的泪无声地滑落,在心里暗暗地想到:“顾白,你一定要好好地活着啊。”
山云如约将平安符交给了顾白,顾白问到底是谁人送的,模样如何,他也一概不答,逼急了只说是一个姑娘给的,其他再不肯说了。
顾白轻轻地摩挲着平安符,心里疑惑却又期盼地自问道:“幽兰,是你吗?”
这些时日,兰若也不常在一愁谷呆着了,他同昔怀两人翻遍关于南疆蛊术的书籍,寻找无果后,又遍寻通晓蛊术的奇人。
这日午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