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还没看清楚,人刚到门口雷韵程就扑到他身上,压着哭腔祈求。“让他走!让他走!”
邻近几个房间住的都是来参加方默阳和杜妍青订婚宴的飞行学院旧识,不免被她的尖叫声引了出来,看见这架势都惊讶的挑高眉。
雷韵程因太过压抑着情绪身体抖的厉害,陆叙虚虚的揽着她,手掌一下一下的顺着她的背。面沉如水,视线紧盯封印。
封印才有动作陆叙便把雷韵程拖到身后,沉声警告。“她让你走。”
“程程——”
“闭嘴!我不想听你说话!不想见到你!”雷韵程仍旧捂着耳朵,情绪激动。
封印一言不发仿佛有一个世纪之久,久到旁人都识相的回房,那张蚌壳般紧抿的唇才缓缓开启。“好,我走。”他将粘在她身上的目光艰难的收回来,转身离开。
陆叙把她送回房间,拿来冷毛巾敷在她双眼上。“别哭了,明天眼睛要肿起来的。”
他瞥了眼她身后凌乱的床铺和她领口间露出的吻痕,垂下眸子,什么都没问。胸膛前凉凉的,那是刚才她流下的眼泪。“真想哭就大声点,别憋坏了,我又不会笑话你。”
蓦地,雷韵程站起来一声不吭就往外跑,连外衣都顾不得穿。
“你去哪?”陆叙取了她的衣服跟出去,等他匆匆奔出酒店竟然看见她已经踏入酒店旁巨大的人造湖中,吓得汗毛都竖起来了,想都没想跳下冰冷彻骨的湖水中将她拖拽上来,用大衣裹住她瑟瑟发抖的身子。
“你疯了雷韵程!为了个男人要死要活的!既然想死为什么不做做好事成全了我?嫁给我算了!我不介意人在心不在!不介意你行尸走肉!我只要你活着!”
她咬住冻得青紫的唇,眼泪扑簌落下,双手掩住脸,用尽全身力气长长尖叫一声,然后嚎啕大哭起来。“他把戒指扔了!他竟然把给我的戒指扔到湖里了!我什么都没了!没了!”
这是陆叙第二次听到她这样的哭,撕心裂肺的,肝肠寸断的。他缓缓闭上眼睛,把她的头压在怀里,深深的吸气,用她几乎听不到的音量低低开口。“有,程程……你还有我。”
封印坐在车里,看着那这一切,用尽所有的自制力才勉强按捺住想要过去将她夺回来的冲动。心里一抽一抽的疼,无以复加痛苦包围着他。
他告诉自己不能着急,要慢慢来,慢慢的,一点点的让她重新回到自己身边。
从b市离开后雷韵程并未直接回家,给雷逸城打了一个电话说要去散散心。她拒绝了陆叙陪同的建议,只想一个人。
可结果还是有人伴了她一路。
她下榻过的酒店,她去过的餐厅,乘坐过的飞机火车甚至大巴车,去过的每一个地方都有封印留下的各种痕迹。
只有痕迹,并未踪迹。
江南某座古城,她的最后一站。
雷韵程在清晨醒来,打开窗子,悦耳的铃声在窗棂下清脆作响。是一串精致小铃铛坠子,每一个小铃上都刻着一个深深的“程”字。
雷韵程注视了那串坠子许久,轻轻摘了下来,本想扔掉,最终小心的收好。他一路以这种方式准备了很多东西给她,但这是她唯一留下的。
很多年前,林七七送给封印一个小铃铛坠子,恰巧上面每一个铃上都刻着“封印”二字。那是她在日本偶然间碰到的小东西,觉得有趣就带了回来。封印不喜欢,偏偏雷韵程喜欢的要命,和他要他又故意不给,非要她给自己当了三个月小丫鬟才肯交换。小铃铛坠子拿到手后,雷韵程兴高采烈,却遗憾为什么没有她名字的小坠子,这样就能凑成一对了。
封印一脸无聊的喝着她榨的果汁,“我妈说没找到有你名字的,幸亏没有,我才不要和一嘴小钢牙的丑丫头凑成一对。”
雷韵程气的拿抱枕丢他,被他灵活的闪开,恶劣的笑。她眼珠转了转,凑到他身边去,托着小脸趴在桌子上看他。“果汁好喝么?”
“还不错,比我妈榨的味道好。”
“可能我往里面加了料的缘故吧。”
她一双眼睛亮晶晶,诡异的亮,封印谨慎的看了看剩下的那半杯果汁。“加了什么料?”
雷韵程狡黠的眯眼一笑,把小铃铛收进口袋,溜到门口才说出答案。“抹布水,还有你家鱼池里的水,喔还有,我把给你洗袜子刷鞋的水都特意储存了一些每天备用。”
还真以为她会乖乖让他使唤?不过她也为此付出了代价,封印为报喝了三个月“加料”果汁的仇毫不怜香惜玉揍了一顿她的小屁股。
离开旅馆的那天,雷韵程照例在房门外看见一束玫瑰花。她指尖捻了捻新鲜的带着露珠的柔嫩花瓣,然后离开,并未带走它。她坐上回t市的飞机不自觉的在想封印会不会也在上面。
回部队的前一晚她在空荡荡的小仓库呆了一整夜。次日阳光普照,雷逸城抱着儿子在院中嬉戏晒太阳,雷韵程从小仓库出来时穿的严严实实的小侄子刚好爬到她脚下。
雷韵程忙把宝宝抱起来亲昵的亲他柔嫩的小脸蛋。“让我把你儿子带走吧,我好舍不得他,我可以教他开飞机,教他说话。”
雷逸城眼中的宠溺柔和了他平时坚毅线条。“知不知道你小时候第一次开口说话说的什么?”
“爸爸?妈妈?哥哥?”
“是封印。”雷逸城淡淡的说。“紫瑜那时四岁,是缠我最紧的时候,封印照顾你比我照顾你还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