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曾经清栀最亲密无间的家人只有叔叔和阿姨,现在忽然多出了另一个人,作为父母,一时间很难接受,可你们并没有失去自己的女儿,而是又多出了一个新的家人,这世界上也多出个视她若珍宝的人,对她好,珍惜呵护她,我相信二位长辈也是高兴的。”
见到顾承允的神色有些缓和,他淡淡抿了抿唇,庄重认真道:“在这里我不做什么山盟海誓,因为誓言不过是空口无凭,我会用时间去证明,会全心全意的对她好,融入这个家庭,如果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我会改正,也希望能够被接受,感情不仅仅是两个人的事情,还牵动着彼此的亲人,清栀最在乎的就是自己的家人,她最希望得到的也是来自家人的祝福,而我……更不希望她难过,想让她永远都开心天真下去,所以哪怕竭尽全力,也在所不惜,总有一天会让她身边的人接受我,得到真心的祝福。”
顾清栀在一旁听得眼睛一红,差点没出息的掉下眼泪来。
他可是宁萧瑟啊!那个别人跑过来奉承巴结,他都要看心情甩脸色的家伙,也正因为他是宁萧瑟,所以从来没低眉顺目过,他是那个向来站在至高点颐指气使的男人,他那么骄傲……可为了她,居然可以做到这样。
一个人的好,并不是看他平时多么百依百顺,而是一个从不低头的男人,他肯为了自己爱的人,向她的父母承诺种种,谦逊的争取着自己的机会。
顾清栀笑,笑中带泪,她偏过头望他,满眸温存,她想:宁萧瑟啊,恐怕你过去的三十多年里,都没一口气说过这么多话吧,我也是现在才发现,原来爱上一个人后,真的会不自主变得花言巧语,而你,不管平时再沉默高冷,终也难逃幸免……
姜弦安安静静听完这番话,虽然表面很平静,但是她内心却特别焦急,因为她看得出顾清栀对他的在乎,也看得到两个孩子哪怕对视一眼,都是一眼万年般的纠缠,他们的爱经过时间的考验不仅不会崩塌,恐怕还嫌此生太短,不够情意的缠绵。
她缄默着转过头,注视着顾承允,三分感慨,七分情深,曾几时,他们也是这样无奈,她的家人不同意她和顾承允在一起,可她偏凭着自己那份青春热血,和满腔孤勇坚持下来,她坚信这个人会带给她好的生活,同时庆幸期待已久的那份爱情终于到来,所以,她不惜和自己唯一的亲人、从小相依为命的哥哥对抗。
她并不是不爱她的家人,而是想用实际证明,她的选择没有错,希望哥哥终有一天可以接受顾承允。
可没想到当初这一走,便是十七年的不复相见……直到现在,她依旧执拗着,哥哥倔强着,他明明那么宠爱自己的妹妹,可却仍不肯先低下头。
姜弦心里过分的酸楚,她凝视着身边这个男人,她真想把他提起来狠狠抽两巴掌,把他打醒,然后在他耳边大喊声:你为什么就不能将心比心呢?孩子们都很相爱,明明是皆大欢喜的事,为什么你非要拧着找不痛快呢?
顾承允也寂静沉默良久,他的成熟在沉思之际发挥的更加淋漓尽致,终于,他伸出手,艰难的捏住酒杯,缓而郑重的在宁萧瑟执着端了很久,不肯放下的酒杯边缘,轻轻撞上。
他说:“你要好好对我女儿。”
语气平缓,却十分坚定,个个字如钉子般扎入在场每个人的心上。
这意思是……?嘱托?还是交付?
宁萧瑟何等智商?他在顾承允与他撞杯的那一刻,眉毛轻挑,脸上的神色立刻轻缓了许多,顾承允接受了他的敬酒,那么就等于接受了他以未来女婿的身份存在,也就是说……这算是默认了他们的事?
顾清栀在一旁看得着急,却始终不敢说话,生怕说错了什么,反倒让局面变得更糟。
就在这时,她猛然发现这两个默不作声,却在私底下达成某种无声交流的人,其中有一个突然笑了,而另一个,也随着在嘴角展开弧度。
她这才松了口气,看着爸爸的面色柔下来,连忙雀跃的站起身,整个人明媚而灿烂,她拾起酒杯,也跟着甜甜一笑,声音清透而甜腻:“谢谢爸爸!”笑的眉毛眼睛弯弯的,十分好看。
顾承允见到自家姑娘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也摇摇头,对着眼前的小丫头无奈数落道:“你啊……”
顾清栀鼓鼓腮,一脸调皮。
宁萧瑟看他,眉毛眼睛都是柔情,整颗心都被幸福感所充斥,他第一次体会到……来自她的爱意,还有那份家庭该有的温暖。
岳父大人放下身段,亲自为宁萧瑟的空杯斟满,当然,也没有忘了被晾着许久,一脸消沉对人生无望的郑乘风。他将两人的酒杯倒满,说了一句:“今天在场的都是一家人,不用拘于虚礼。”这么一句高情商的话,立刻将在场的僵化缓解了许多。
其一,等于间接给宁萧瑟吃了颗定心丸,其二,对后辈对自己女儿的心意,在很久以前他就有所察觉,从抵触,到警觉,到考验,再到最后的接受,甚至他还准备亲自上阵撮合二人,可没成想千算万算,终究抵不过命中注定的缘分。
这样一来,郑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