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箱子,箱子中是各个季节的衣物,也皆是她喜爱的款式。
在她怔愣之时,沈以钰端着碗药从门口进来,见她醒了,便温声出言:“袖儿醒了?”
尹流袖像是受到惊吓似的转身看着他,她看到他身上的明黄色龙袍,瞳孔一缩。
她脑海中响起了那道圣旨的声音,“……通敌叛国……满门抄斩……”,她听到她的父亲不可置信地怒吼,看到她母亲决绝出去的背影,看到自己无能为力最后只能看着他们死时偎依的身体。
他们死时都在为她的生而喜,为她今后而忧。
一滴眼泪毫无预兆地滴落在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看着他无声无息地流着泪。
沈以钰最看不得她这样的脆弱,他向前抱住她,低声细语,“袖儿,没事了,没事了,都过去了。”
“我会好好的照顾你,不会让你受到一点委屈。”
“这个房间是专门为你置办的,喜欢吗?”
“所有的装饰都是我亲手弄好的,只有沈哥哥清楚你的所有喜好。”
沈以钰缓声和她道来所有。
他原是先皇登基前的孩子,先皇年轻时喜欢外出游历,也是为了更好的取得消息。
后突发意外被其他皇子暗杀深受重伤,被山中的一名少女救下。
那少女便是他母亲。
先皇在山中休养躲避了许久,也便与他母亲生了情。
可先皇那时的处境也极为危险,在京中也已成婚有正妻,妻室母族势力能助他良多,先皇自是不会因他母亲而自毁前路。
只苦了他母亲那样温软安静的人,信他一句等,便是等到发现她怀孕了,等到她生下他,最后等到她思郁操劳过多而死也没能等着她的良人归来。
他的母亲总是会静静地看着他,目光柔和,轻拍着他的背说着不要怨他父亲。然后又看向远处,像是想看到谁。
后来他知晓了很多事后,终于知道他母亲一直望着的,是京城。
在京城,有她的所爱,有他从未谋面的父亲。
他想去京城看看,想去京城问问他的父亲。
可母亲直到死去,也不愿去京城。
等到母亲死去,他的日子便十分难过了,而这些年一直是付德平在帮助着他。
他心中怀着对先皇的怨怒,在付德平的引导下学着各种事物。
而这种怨在他科举殿试中看着龙椅上的那个男人漠然地看向他时,能够随意肯定或否定他的一切时便消失了。
因为他的心中有计划了。
☆、似是渐好
于是先皇的各个皇子变故多生,非死即残,而他如星耀般逐渐成长。
先皇终是不得不重新去审视他这个变数。
他一直便知晓先皇早已想对尹相下手,也因此他那日与尹相商谈最后尹相决定辞官归乡。
他以为先皇仅是忌惮尹相的权力过大,却没想到先皇竟是能不顾朝堂牵连做到这种地步!
极大可能是因为他吧。
他垂下眼帘,却又不愿也不能去相信。
纵然是这些事历时已久,可当说来时却不及万分之一。
而尹流袖只垂首静静地听他将这些道来,待他言尽,她忽然道,“小眉还好吗?”
“她并无大碍,正在隔壁空房中休息。”
闻言,她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对他露出这段时间以来第一个笑,“能让我再一个人待会儿吗?我还有些乏累。”
沈以钰见她终是肯对他笑了,不由也愉悦许多,“自是可以,袖儿安心休息便好。”
她忽然想到锦瑟,当时她内心悲极,竟未曾顾及锦瑟,“……可曾看见一直跟随着我的婢女?”
沈以钰神色轻松勾唇,“她挺聪慧的,现在正在外面打探情况呢。”
尹流袖微微颔首,安好便好。
沈以钰见她神情疲惫,也不再多说什么,只让她好好休息便是。
突然安静下来的房间空荡得让人发慌。
尹流袖坐在床边,怔怔地看着屋内的装饰,熟悉的令她恍惚间觉得这还是在家中。
还有她的父母相濡以沫得会相视一笑又温柔地看着她。
她想,即使布置得再像从前还有什么意义吗?
忽然提起嘴角笑了一下,她垂下了眼眸,外面的天色也渐渐地暗了下来。
在外面候着多时的付德平见沈以钰一出来便迎了上去。
沈以钰想着方才的情况,只觉得心情大好,付德平见状便将之前压着的事提了出来。
“皇上,如今您刚即位,须尽快安定朝堂,最好便是取得叶尚书的明确支持。自古后宫与朝堂牵连密切……”
之前他的府中便只有叶尚书之女叶朦芝一人,下之意便是在暗示他须尽快给叶朦芝定下封位。
沈以钰闻言微微皱眉,又舒展开来,“那便去华清宫吧。”
付德平恭敬应下。
叶朦芝近段时间心绪复杂。
她原是在新房中紧张不安地等着心上人的归来,可传来的消息却是皇上驾崩了,沈相立刻赶往宫中去了。
她本是大家闺秀,自是知晓轻重缓急,但是心中难免也会有些难过,毕竟是她的新婚之夜。
她想尽管宫中发生如此大事,可沈相还是要回来休息吧,她等了这么久,也无妨再多等等她的良人。
只是不想等到天亮,她没有等到沈相归来,却等到的是沈相乃皇上之子,等到的是接她去皇宫的宫人们。
这一切如梦一般,让她仿佛踩在云端上有些飘飘乎。
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