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一步,他盛怒的气势就被消灭一分, 一点点低矮下去,只能干瞪着高洁:“我……我…你要去爸墓前谢罪! ”
听到这句话,高洁停了下来,仍是面无表情地说:“好,我会的。她转过身,”我不想见到你,我跟你们没有任何关系。“她惯性向前,全凭本能辨别方向,世界又变得只剩她一个,霎时静寂,她什么都听不到了。
于直叫了高洁好几声,高洁恍若未闻,只管发了急一样摁电梯按钮。他开始担心,刚想跟过去,高浩又冲了过来。
于直改变主意,先转过身,格开高浩,这时电梯门开,他看着高洁走了进去。才像揪着小鸡仔一样一手把高浩揪到公寓的地下停车库。
高浩不住地挣扎,奈何挣不过于直的力气。于直走到一处空地后放开他,也放下手中的鞋盒, 眼睛睛自下而上把他瞅了一遍——十六岁的少年,不可理喻的年少气盛,毫无情理的恩怨计较,自不量力的莽撞行动,不过泡沫般一戳即破。
他冷冷地问:“高洁已经答应你的要求,接下来你还打算怎么样?高浩被于直的力气拖蒙了,反应过来后依旧咬牙切齿:”我要报仇l“于直嗤地笑了:“皓彩文化是被我们盛丰集团的副总经理在台湾入股的一家公司收购的,高穂是被我甩的,你爸最后一部电影的版权也在我手里。”
高浩被气得咬牙:“你……无耻l”
于直说:“来,告诉我,你准备怎么报仇?”
高浩堵着气:“我……杀……”
“你从台湾来内地,你姐姐和你妈还不知道?你应该不想被内地公安遣送回去吧?”于直逼近高浩一步,高浩被逼退一步,“你爸留下来的遗产足够你们母子三人有不错的生活。 但是如果高洁出一点事, 我保证你们三个人一定会和不错的生活告别。”
高浩目登大眼睛:“你要挟我?”
于直冷冷笑了笑:“你可以回去问问高穂这个可能性。”
他拿起鞋盒转过身,突然耳后生风,他轻巧一侧,伸出一只手一挡,就把暗袭过来的高浩过肩摔在地上 . 这一下摔得极重, 高浩在地上哼哼半天都起不来。于直居高临下冷冷瞧他:“高浩,我建议你回去好好修炼,过几年随时欢迎你再来和我聊报仇这个话题。现在,我限你三天内滚回台湾。”
躺在地上的高浩没法回答他, 只是不住地呻吟着。
于直快步进了电梯,上到三十一楼。是赵阿姨给他开的门, 一见是他,十分惊讶。
于直径直走了进去,把鞋盒递给赵阿姨,问:“高洁呢?”
赵阿姨接过鞋盒,放入鞋柜,答: “高洁一回来就回屋睡觉了,话都没说。她引着于直走到卧室门口, 于直没有进去,站在门口,看到高洁在床上翻身两次,睡得极不安稳。
“她睡得不好?”于直担心地问。
赵阿姨说:“孩子大了,压迫内脏和骨头。我准备这两天给她买个孕妇枕可以缓解肚子上的压力。”
于直把门合上,走到储物柜前,他没有记错的话, 储物柜内有备用的枕头。
果然找出两只。他拿了出来,重新回到卧室,看着高洁的睡姿研究了下位置,才爬到床上,小心握着她的肩膀,将一只枕头放到她的肚子和胸侧,另一只塞到她膝盖下面。看着她的身体被本能驱动着,自然地靠了上去。她的肚子贴合到了枕上,腰部随之缓缓地放松下来。
迷迷茫茫之间, 高洁好像又回到八岁以前。
台北的冬季总是下着雨,她趴在窗台上,看着雨水击打到玻璃窗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她在玻璃上哈出一口气,画了一块凤梨酥。
对了,她小时候就很会画画。她给凤梨酥画了笑眼,在凤梨酥的笑眼里 看到了父亲撑着伞,走到了窗下。她看不到父亲的脸。
那时候的父亲是什么样子的呢?她看不清楚。只看见伞往上一抬,父亲提起了手里拎的凤梨酥, 在雨帘中晃了晃。
她还是没有看到父亲的脸,但她一定是欢呼了,想要跑出门迎接。可是腰肢轻轻一扭, 身体沉重得难以转园 .有人应该是握住了她的肩头, 把她的身体调整了下位置, 她的身体湖公下来,腹部和膝盖有了倚靠,她靠了上去,继续睡过去。
于直还跪在高洁身前,望着她的肚子,他很想伸手摸一摸。高洁的手似有感应,放到了肚子上,护崽的小母猫一样,将她的孩子保护起来。
于直苦笑一下,下了床,走出卧室。
赵阿姨跟过来,于直问:“今天晩饭准备了什么?她最近胃口怎么样?”
赵阿姨汇报道:“今晩蒸了条鱼,炒了蔬菜。她每一顿吃得很少,食量小, 不过一天能保证吃满五顿,营养是够的。最近经常会抽筋,我给她补了些钙和维生素d.”
于直点点头:“你去忙吧。”他走到落地窗前,回过头来,整个屋子和他们住在一起时很不一样了, 他刚才一进门就发现了。
最大的差别在哪里呢?
于直往回走了几步。
在玄关进来往右转的第_间十二平方米的房间外的白墙, 已经变成了一堵照片墙。那上面是高洁曾经藏得极好的,他从来没有见过的照片。他在那里看到了高洁的母亲,更年轻时候的,抱着丁点大的高洁,也许三岁,也许四岁。那时候的她,还能笑得没心没肺。后来的照片背景变成于直热悉的一些城市,高洁也大点了,和现在的模样很像,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