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
然而,有两个足够大的茶碗和茶壶遮挡,那边的小宫女和侍卫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我错愕的望着像是长了逆鳞的凤青轶,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那些我花了好几个月才平复的伤疤,被他一个接一个的连根扯起,毫不留情的撕拉下来,鲜血淋漓。
不过,就算再痛,我也没有失去理智。但我知道,此时的自己定是面色苍白——比龙蛋蛋壳的内层还要白。唯有脑子,还鲜活的动着。
“你给我说这些,是想看我怎么做呢?拾起仇恨,然后和狐狸同归于尽?”我努力勾起唇瓣,回给他一个就算是死,也会挂着的笑容。
接着,我使出浑身的力气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凤公子,不瞒你说,我确实很恨。但荆娘已死,妙言疯了,祁牧也半疯半癫的活在大牢里活受罪,对我而言,看他们活着受罪比看他们死去还要开心。”
“用仇恨把自己折磨成疯子,就是有气节了?”我重新端起茶碗,抿了扣凉茶。
他似乎已经料到我会这样说,也不生气。只是兀自端了自己的茶碗,视线却锁着我的眼睛:“他们自是罪有应得,但你,是抱着怎样的心同意和祁靖远成亲的呢?嫁给仇人的儿子,当一个城主夫人,成为祁靖远笼络民心的棋子。浅浅,这当真是你的归宿?”
☆、第173章算算账
我听完,胸中不但没有燃起熊熊仇恨的火焰。反而连刚刚激起的怒意都渐渐消失,心思越来越冷静——凤青轶太反常了。
“凤公子,你到底想说什么?”我放下茶碗,双手交叠望着他。令我意外的是,当我心思冷静面对他锐利的视线时,凤青轶竟然率先移开目光。
“没什么,就是突然被祁靖远暂时革职,心里不舒服。”他轻笑一声,“看来你对他的心思,果然是无法撼动的呢。”
哈啊?我瞠目结舌的望着他,专程跑到这里晒太阳等我、还句句伤人的找茬竟然是为了“被革职”这种事情,甚至连别苑那两个人的死都算不上吗?
事出反常必有妖,凤青轶说的这个理由可糊弄不了小娘我。
对了,桃翁!会不会是身为鲁国丞相的他给凤青轶说了什么,才故意让凤青轶来激怒我的?可是,激怒我有什么作用?我和狐狸互许终身,并没有掺杂私利。
我们对彼此怎样,我们自己的心里最清楚。当初凤青轶是也看出这一点才对狐狸说出那样的话的,现在他旧事重提,绝不可能是因为如此无聊的事情。
我还想再问,凤青轶却率先起身:“浅浅,把你让给那只狐狸。我后悔了呢。走了。”
他径直走向不远处的一株大树,属下拴着一匹枣红骏马。凤青轶绝尘而去之际,马蹄踏起的尘土模糊了他的身影,明明不远,却看不清了。
凤青轶这到底是怎么了?短短片刻,脾气变得比六月天还快。
我转身准备回马车,却因为心里面堵得慌转而准备骑马。“你们把马车卸了,我们骑马回玄真观。”我径直拉起马车的铁盘扣,啪嗒打开,扯了缰绳在手里拿着。
“姑娘,可是我们只有两匹马啊。”小丫头皱着鼻子看我。
“那就再去买。”我一把扯下腰间的钱袋丢过去,转身利落上马。望着前方的大道,我有一股冲出去的冲动,而且,我真的那么做了:“驾!”
热风在耳边呼啸,我驾着马儿在路上狂奔,将小丫头的声音远远甩在后面。不过,眼疾手快的近卫却踏着路边的大树一路追过来。
“这身手还真是不输范义。他们是猴子变的吗?”我瞥了一眼近乎和我的马儿平行疾驰的近卫,双脚夹向马腹的速度更快。
到玄真观的时候,太阳还没落山。我累得汗流浃背,心里却畅快得很,什么也不想的狂奔竟然是这样舒爽的事情。要是将马儿换成龙,岂不美哉?
我越来越期待狐狸炼制的百龙丹了。
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治治桃琬毓那个女人。可不能让她在几个月以后有机会破坏小娘我的婚礼,还有指使人重伤范义这笔账,也要好好算算。
想不声不响除掉本姑娘的左膀右臂?门儿都没有!
回到玄真观后,我发现桃翁再也没有来帮我调理身子。取而代之的是豢龙城的几个老医官,虽然他们的方法不如桃翁的新鲜,但因为几人都是经验老辣医官,我的身体恢复速度也没减缓。
我不再偷懒,每天都认真按照医官们说的来——喝药、练习吐纳、还有沿着山后的小道疾走,没一样落下。
不过,该想个什么办法让桃琬毓祸害不了人,又不显得豢龙城的人欺负他们?我每天在小道上疾走都在苦思这件事,既然下定决心报仇,就得思虑周全。
可不能让别苑的人抓住把柄卖惨,闹得豢龙城民心不附。
百姓心思单纯,在他们眼中,只要能让整个卧龙谷丰衣足食,谁当豢龙城的主都一样。虽不至于让谷外的人来坐这城主之位,但局势动荡的苦我可是吃得足够,再也不想经历了。
“要不是桃琬毓她义父是个军师,又是丞相有点功夫。我哪会计较这么多麻烦事?”我望着只剩下仗长的就是终点的小道,嘀咕一声一个猛子冲过去。
“姑娘不可!不可跑太急了——不、不可!”医官们背着药箱在后面追。
我懒得管他们,径直跑到最后。“姑娘……你怎么跑起来了?”小丫头在尽头等我,百般无聊的她正拨弄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