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彷徨迷茫时,肩上的勋章却又及时将他拉回正确的道路上。
那是荣誉,是热血,是重任。他的肩上不仅有着自己的小家,还有大家,有人民的期盼和托付。他不仅属于身边这个女人,还属于整个国家。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
半途中,知己同陆途说了一声,就去洗手间补妆了。
出来时,却看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正靠着墙,手里捏着正燃着的烟,应该是在等她。
“付亮?”知己走近了,“有事吗?”
付亮猛吸一口烟,呛辣的感觉让他清醒了不少,他找到旁边的垃圾桶摁灭了烟不想熏到知己。
“嫂子,借一步说话?”
知己和付亮又找了一个没人的包厢坐下。付亮的神情很凝重,知己不知道他有什么话想说,一时之间也没开口。
踌躇了很久,付亮才犹豫着开口:“你和陆队感情还好吧?”
知己一愣,半天才点头。
他又忍不住去摸兜里的烟——他们这行的,熬夜通宵是常有的事,于是抽烟几乎也是人人都会的排解压力、驱赶睡意的方式了,到现在,对于他们这些烟瘾很重的人来说,说戒烟实在太难了。
想了想付亮还是没抽上烟。
“你抽吧,我不介意的。”知己看出他是想掏烟,大概是顾忌着自己在场所以没有。
付亮听她一说,终于放松了下来。
良久,她才听见付亮开口,眼神沉沉,有她看不懂的浓郁悲切。
“我们上次任务死了个兄弟。”
知己心里一惊:“是陆途出事那次吗?”
“不是,”付亮摇头,“在那之前。也是这个案子,具体我不好说,反正很凶险,那个弟兄是为了救我被枪打中去世的。”
知己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好沉默。
“那个弟兄叫张志鹏,刚结婚没多久,老婆怀孕了,”付亮哽噎了,说到这里停住,低着头不让知己看到自己浮动的泪光,“葬礼我们都去了,他老婆开始还没什么异常,后来直接崩溃了。”
“她对着我们全队人大喊,说是我们警察对不起自己的家人,经常加班就算了,连命都保不住。”
“说实话,当时我是很难受的,感觉自己一贯来的理想受到了现实巨大的冲击,”他停顿了一下,似是自嘲,“可是我知道,最难受的不是我。”
他看着知己。知己似乎懂了他接下来要说什么。
“陆队他是个很要强的人,跟他一起工作也七八年了,就没见过他除了工作之外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事过。我们队里当然是担心他的,之前也七七八八地给他介绍了好些女的,没想到他连见都不愿意见,直说没时间没兴趣。几年前一次任务出了意外之后,他忽然跟我说:‘亮子,我该结婚了。’然后,我们就认识了你。”
“其实我们心里都清楚,陆队是怕耽误哪个姑娘,怕哪次危险任务下就回不来了,所以他结婚我也是很惊讶的。但后来他跟我说,你对他也没意思,就是纯粹为了结婚,就算他死了,你也不会难过。那时我还笑他,说小心哪天就假戏真做了。”
说到这里,他笑了一下。
知己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了,但还是红着脸回笑了一下。
“没想到,这家伙还真的动心了。他没跟我说过,但我就是看出来了。七八年的兄弟了,对谁上心了,难道我还看不出来不成?老实说,我觉得挺好的,嫂子你也很好,很适合他。可我知道,陆队他心里一直有这个结,有个我们都有的结。他害怕哪天他跟你说了一句再见就再也见不到了。”
“张志鹏走的那天,陆队情绪很不对,我想他应该是联想到自己了。”
“那天我看你去警局了,其实我在门外,看到你们不欢而散了。我劝过他,可是劝不动,我知道他担心耽误了你,担心让你担惊受怕让你一个人过以后的生活,我也知道他觉得现在的他配不上你。”
“可是嫂子,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和陆途好好的。他这个人,表面看上去淡淡的,没什么特别喜欢特别想要的东西,可是自从和你一起之后,我看得出来,他整个人都活了。以前他只为国家活,他是个警察。可现在,”付亮眼睛亮了,由衷地为他感到高兴,“他还为了你活,他终于是他自己了。”
知己越听越觉得心涩,只觉得嘴里都是苦的,到后来竟然是眼眶一阵热,忍不住眼泪。她的心一直拧着疼,从付亮说的第一句话开始,就拧着疼到她发慌。
原来,在她不明白的事背后,所有的事情都有了解释:为什么招惹了她,又要离开。为什么明明喜欢着她,却又要远离。
只是因为,她爱的男人,有着远大的梦,心里很挤,不仅有自己,还有国家。
可知己自发现自己对他动心那天开始,就从来没有过不甘和怨恨,她甚至欣然接受这些。只因为她也是同样,她的心里也不止有爱,还有梦,有理想。
这让她更加爱他。
“嫂子,跟你说这么多只是因为希望你能多谅解一下他,陆队真的也不容易。”
“我知道。”知己声音喑哑,语带哽咽,“我不会放弃他的——就算所有人都放弃他,我也不会舍得放弃他的。”
付亮笑了,他是彻底地为陆途感到宽心了。因为他终于也有人替他知冷暖,终于也有了自己的牵挂。
一场谈话,几乎从头到尾是付亮在说,还没等知己情绪平复,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