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在最后才进了宫内,走向祭台。
整座祭祀台气势恢弘。
抬眼便可看见雪白的大理石从脚下沿伸到眼际所不至处,正中则是用大量坚硬厚重的玄武石所砌成了的巨石台,巨石台所围中央的巨坛中燃起了汹汹烈火,直冲上九天云霄,几乎烧红天穹。
露台外围一列列人群整齐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
偶有交谈,但大都声音轻柔。
慕阳刚刚带着萧腾站好,祭台中就响起雄浑的鼓声,祭祀殿的数十名祭徒按着队列鱼贯而入,手中捧着各式的祭品祭礼,祭台内在一瞬间寂静了下来。
好在随着漫天密集的鼓声,祭祀大典终于开始了。
玄武石簇拥着的火焰边缓缓显出一个妙曼的身影,一袭火焰皎娆的红衣紧紧包裹住女子完美的身躯,宽大的水袖轻轻舞动,扯出一片旖旎,举手投足都是风华流转,宛如一簇炽热的火苗。
数十红衣女子自各处显身,随着鼓声踢踏出动人心魄的节奏。
这是,祭舞。
无声的舞蹈中渐渐混进了一道道幽远深邃的笛音,那笛音带着浓浓的宗教和诡异色彩,似呜咽似低喃,奇异非常。
火焰的两边走出了数十个手持玉笛的祭徒,纯白祭服上绘着各种怪异的图腾。
笛越快,舞越疾。
笛音也随舞动攀升到了一个近乎不可能的高度,如一层声罩将众人围住,彻响千里,震天动地。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不自觉的凝神于这舞乐之中,更有第一次观礼的大臣惊得眼瞳圆瞪。
“仰惟圣神,继天立极,功被生民,万世永赖……”
似能穿透迷雾般的清冷嗓音低低吟咏,默默的回声沿笛音所至来回回荡,洞穿人心。
一袭银白曳地祭司长袍缓缓从火焰顶端显现,银白色的面具被火光倒映的熠熠生辉。
祭司大人顺着漫长的台阶缓缓走来。
他单手捧书凌空站在火焰上,如同烛光跳动的焰心般耀眼,巨大的剪影投在他身后,华光之盛至于无人可撄其锋。
所有人都站立起来,屏息听着祭司大人宣读祭文。
冗长的祭文在那天乐似的嗓音下却好象只是一瞬就读完了,祭司大人合上书册,视线淡淡的扫向了四周。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向着他的方向玄帝,如同骤伏的黑夜一样黑压压的跪倒。
上至公侯下至侍从,除了玄帝无一例外。
“神之听之,伏惟尚飨!”震耳欲聋的声音渐渐穿过耳际,一排排人群的伏倒下是无可比拟的视觉震撼。
慕阳半跪着身,打了一个呵欠。
虽然祭祀大典的过程很有趣,但是看过太多次,实在提不起精神,她倒是很佩服祭司大人,尽管是做过无数次的仪式,他仍能做的庄重而严谨。
此时,已经一个多时辰过去。
一切归为沉寂。
久站累得够呛的大臣们忙到偏殿休憩,慕阳趁机带着萧腾溜将出去。
单独辟在宫中的祭司殿其实分为两个部分,前面是数十个宫殿群住着祭司大人以及上百名祭徒,后面则是刚才举行祭祀大典的祭台。
平日包括玄帝在内不得祭司大人的同意皆不可擅自入内,所以她也并不熟悉。
在迷宫般雄奇浩大的宫殿回廊中找了好一会,也没见到祭司大人的所在,反而遇到了好几个祭徒,喝令他们快些回去,不要在殿内乱逛。
“萧兄,可能是暂时找不到的。”
萧腾没有多失望,反而安慰慕阳:“没关系,原本我也只是……”
话未说完,突然不远处听见一个女声:“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这个声音对于萧腾和慕阳来说都太熟悉,两人均是一怔,脸色微变,萧腾更是下意识退了一步,差点踩空,刚张开口,就被慕阳迅速拽到一侧,捂住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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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腾一惊,刚想挣开,谁知慕阳捂的更紧。
在刚才听见声音之后,慕阳就眼尖看见了一扫而过的银色袍角,这个颜色全祭祀殿也只有一个人会穿——凤族祭司大人。
只是,慕阳止不住疑惑,自己什么时候和祭司大人有了牵扯?
她记忆中的祭司大人一直戴着那个银白色的面具,穿着一袭似乎永远不会被染上污迹的银白祭司长袍,寂寞的从宫殿一头逶迤而过,悄无声息。
无论发生什么,都是那副不惊不扰的模样。
同任何人都没有牵连,孑然一身到几乎不像这个世界的人。
即便同在宫中,慕阳一年能见到他的次数也屈指可数。
疑惑之下,慕阳屏息听去,却未曾留意因为贴的过近而呼吸略显急促的萧腾。
清冷而微微沙哑的声音平静道:“没什么。”
“我不相信。”长公主殿下冷冷道,“没什么为何本宫总能看见你?祭司大人,本宫同臣民一样供奉你,但也请你不要多管本宫的闲事。祭祀台你一百多号人,你管好也就罢了。”
慕阳承认,她之前确实看祭司大人很不顺眼,但也不至于说出这样的话。
忽然间,她的心头冒出一个古怪的念头。
难道,眼前的慕阳公主并不是她自己,而是……另外一个人?
这个念头很快被否定,样貌可以易容,性格可以伪装,但连情绪波动时的小细节都一样……除非对方的易容术已臻化境,否则不可能半点破绽也没有。
那边的祭司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