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都是加倍小心谨慎,就怕遇到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惹得一身麻烦。
沈觅一闪而过的异色没有逃过女子的眼睛,生怕来人掉头走开,女子一把抓住沈觅的手腕,虚弱而清晰的说道:“往日我错信他人,如今命在旦夕,在此相遇姑娘便是上天给我活命的机会,但请姑娘施以援手,来日,我,我必定回报姑娘的救命之恩。”
腹中的胎儿已有四个多月,看这女子的模样,必是吃了虎狼之药导致胎死腹中,若是平日里自然流产也就罢了,偏偏这虎狼之药甚是厉害,这女子体质又是天生阴凉,两者相冲的厉害,这才导致胎儿下不来,出血不止。
沈觅看着那姑娘的眼睛,“姑娘体质异于常人,此次若能保命已属不易,往后......往后子息恐怕是要看缘分了。”
那女子虚弱的凄然一笑,“我知晓了,还请姑娘相救于我。”
沈觅拔下头上的簪子,取出里面的金针,快速准确的扎入女子独会、独阴、太阴、承命、三阴交等穴位,又到车上取下一瓶药丸,想了想,又转身回去将药瓶留下,只把药丸交给几个婢子,嘱咐和着温酒喂下。
大约过了一刻钟,女子有了反应,挣扎中死胎顺利流了下来,出血量也比之前慢慢减少,沈觅见已无大碍,留下了几粒药丸便起身告辞。
刚上马车,一个绿衣婢子追了上来,满脸和气的行了礼,问沈觅住在哪里,姑娘说了,等身子恢复了定备下厚礼前去拜访。
那女子今日算是捡了条命,沈觅知她身份不同寻常,这样的人和事还是离着远些的好,于是淡淡一笑,客气有理的说不必了,将养好身子要紧,转头命汤叟启程。
那绿衣婢子将沈觅的话禀报给车中女子,那女子沉默了一小会儿,娇媚中带着几分冷意的声音隔着车帘传出来:“查出她是谁,随那未出世的孩子陪葬去吧,想来那苦命孩子地下孤单,身边正缺个人陪。”
沈觅心中有些不安,埋怨自己看了不该看的事,让汤叟驾车走快些,入夜前一定赶到长安城。
汤叟驾车技术不是盖的,紧赶慢赶的在城门关闭前进了城,找了个干净舒适的客店住了一宿,第二日一早,沈觅打扮整齐,和汤叟前往镇北将军府。
镇北将军府果然配得上金湛将军的赫赫威名,门口两个大狮子都比别处的大许多,别家府前的狮子是眼如铜铃,这俩狮子是眼似陶锅。
本来威严镇邪的石狮子配上这俩大眼颇有些......滑稽,让沈觅无端端的想象镇北将军是不是也瞪着俩大眼这么看人。
门口的士兵一听说是来找少夫人的,上下仔细打量了沈觅几眼,转头进去通报。
不一会儿,一个红色人影朝着大门飘来,后面的一众婢子婆子被甩的远远地。
甭说,这红色人影自然是李大姑娘。
啊不,如今是金大媳妇儿。
门口的士兵显然没想到少夫人会亲自出来迎接,还是飘出来的,更没想到出来后一把将沈觅拥进怀里,任赶上来的婢子婆子一通说,就是不撒手。
抱了好一会儿,沈觅深呼吸一口气,嘟囔道:“你是要勒死我是不是。”
李仲玉带着哭腔,“嗯,勒死你最好,谁让你这么晚才来看我。”
“哎,今日特地打扮了一下才来的,你又把我衣衫弄湿了,可要赔给我件新的。”
李仲玉破涕为笑,拿着绢子擦擦脸上的泪珠子,“就知道你要这么说,衣服随便你挑,管够。”说罢拉起沈觅的手,一路大摇大摆的往回走。
将军府可真够大的,转过花园绕过假山走过小桥穿过长廊,沈觅觉得自己迷路了。
“可是转糊涂了?”李仲玉瞥了一眼沈觅,打趣道。
“嗯,转糊涂了,这么多弯弯绕绕亏你记得清,可见将军府的水土好,把你养聪明了。”
“少来夸我,在屋子里闷得慌,你也不来看我,我只能天天出来逛这院子,就这么天天逛日日逛,甭说这弯弯绕绕的路,就连几棵树几棵草都数遍了。”
“我可不信,几棵树?几棵草?”
“一百零八棵树,一千零八十朵花,一万零八百棵草。”
“数这么认真?都能数过万了,有进步。”
“那是自然,不信你也数数。”
“算了,你连神鸟尾羽都数不清还数花?”
“......”
说话间已到了后院,李仲玉到了屋前身子一顿,猛然转身,对着后面的一堆婢子婆子道:“都站住,谁也不准进来,阿因,奉茶。”
众人老老实实站在门外,都不敢作声,沈觅看了心道稀奇。
进了屋,沈觅打量了一下摆设,古朴中不失名贵,阳刚大气中带着温馨自然,再看李仲玉神采飞扬的小女人模样,沈觅喜悦不已,对着李仲玉笑道:“看来你嫁对了人。”
李仲玉脸色绯红,“嗯,夫君.....他对我很好。”
沈觅上前拥住李仲玉,“看到你好,我很开心。”
李仲玉也紧紧回抱住,“阿觅,你也要觅得如意郎君。”
“咦?是谁当初宁可做小也非要拉我进府来着?”
李仲玉羞恼的作势去拧她。
婢子端着茶盘进来,给两人奉了茶,又规规矩矩的退了出去。
“我初进来时并不好,夫君的亲生母亲早已过世,如今的婆婆是继夫人,夫君与她的关系并不融洽,因而婆婆时时难为我,就连婆子也欺我,我又不敢说,时常......时常偷偷哭泣,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