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就分明了。
“我们家就在东屏村,对你们那庄里的事也听说过。昨夜忍不住多嘴,跟大公子说了些事儿。原来这庄头做的不少事,都是欺上瞒下,王府里都不知道的。大公子在犹豫,是请王妃再派个得力的来管这田庄,还是从田庄里再提拔一个。”
“你们回庄里去告诉大家,这人仗势欺人败坏王府名声,大公子打算重新选个庄头,若是这两日这里没合适的人,就写信回府城去请王妃再指一个来。这新庄头一要懂得农事,二要在庄子里得人望。最好当然是能在庄子里选一个,若有本事的,可以跟大公子自荐。”
“不过这自荐,可不是光自己夸好就行,也得别人说好才行。别到时候自荐了,大公子派人一问,没个人吱声的。好了,你们几个快点回去通知大伙儿吧。”
玉秀说完,就把这些人赶回去,有几个犹豫不想走的,小北提脚赶人,陆陆续续都走了。
地上躺着的庄头听玉秀鬼话连篇,急的呜呜叫唤,可嘴里塞着破布说不了话。
那几个人犹豫地看看躺地上的,脚步往外挪,最后,连刚才为庄头说情的,也一咬牙转身走了。
李承允那个田庄,里面鱼龙混杂,玉秀没指望靠几句话,这些人就都反水了。她只是抛下一个诱饵,让他们忙乱一下。一个庄头之位,还是很有诱惑的。
那小西偷偷打量着玉栋几个,眼神闪烁,不知心里在想什么。
他再看过去,刚好对上玉秀看向他的目光,他连忙恭谨低低下头。
“小西,大公子说丁三爷还在县城那边,你去官道上迎一迎,让三爷别回庄里去,先到这边来接大公子回庄。”
小西询问地看向李承允,看李承允对自己点头答应了,才行礼告退,“是,小的这就去。”他转身跑出去了。
玉秀又看向小北,小北咧嘴笑着问,“娘子有什么吩咐?”
“先把这人给绑门外河堤边上的大树上去。”玉秀指指躺地上快冻晕过去的庄头。
这大冷天,河边风最大,这人身上的衣裳还有水,这不是要活活冻死他吗?
那庄头本来要冻晕了,一下脑子清醒了,使劲抬头发出呜呜呜的声音,可能是在哀求。
那小北愣了一下,伸手抓了庄头的衣领就往外拖。
玉栋看人出去了,犹豫地跟玉秀说,“秀秀,这要是冻死了怎么办?”
“是啊,姐,这人看着……也可怜的。”玉淑也跟着求情。
玉梁虽然没开口,看向玉秀的眼神,明显也有点可怜那庄头的意思。只有颜庆江跟着小北出门看热闹了,没在这里求情。
“哥,你既然要学武,以后若是在沙场杀敌,敌人求饶,你饶了他吗?”玉秀看着他们三个,严肃地问道。
玉栋犹豫了一下,洪天锡跟他说过打仗的事,沙场上不能手软,当然不能饶,他摇了摇头,“可……可这不是一回事。”
“若是颜庆洪或者杨氏过来,求我们不计前嫌,我们会答应吗?”玉秀看着三人又问。
三人想到颜庆洪和杨氏做的事,互相看了一眼,一起摇头,这几个人坏死了,怎么能饶了他们?尤其是颜庆洪,玉栋和玉秀将颜庆洪要害他们的事告诉玉淑和玉梁了,就连最心软的玉淑,也坚定地摇头。
“大姐,可李先生说,人要宽以待人……”
“小四,圣人还说过‘以直报怨,以德报德’,要是杀一人能活十人百人,那这人就该杀!杀了这人,才是最大的善行!”玉秀坚定地吐出一句。
玉栋几个从小听颜庆山和王氏都教导要与人为善,往日也总是奉行这话,乍一听到玉秀这话,跟爹娘以前说的不一样啊,可是听着,好像很痛快很对的感觉?
李承允看着一脸肃然的玉秀,好像看到了一个严明的判官,她这话要是被书生大儒听了,肯定要叱为心思恶毒、睚眦必报吧?
玉秀看玉栋三个没再反驳了,指了指门外,“那个庄头对佃户可从没手软过,哥,你这些日子在外走动,听说过吧?”
“听说,佃户田里收五百斤谷子,他要拿走四百五十斤。要是不交,就带人上门来抢……”玉栋说起这人的恶行,声音越来越低。刚听到这些事时,他还觉得这种人太该死了,怎么人到自己眼前了,刚才还鬼使神差地帮他求情了?
玉淑和玉梁听到有佃户的孩子大冬天活活饿死,害怕地缩了缩肩膀,他们想起在王家村饿肚子的情景。
玉秀看他们三个有所明白了,没再继续问,只是说,“我们是为民除害!而且,我们没杀他没打他,他把别人绑树上挨冻,为什么他不能去挨冻?好歹,他身上可还穿着棉衣呢。”
这话听起来更有道理了,玉栋三个连连点头,就连李承允也觉得他们只把庄头绑树上,还是挺宽容的。
他们压根忘了,玉秀浇了一瓢冷水后,庄头穿那衣裳,就跟身上贴着冰块差不多。
等小北和颜庆江回来,屋里的几个人看他的眼神,怎么有股杀气啊?
“秀秀,就绑外面,不把他送官吗?害死人应该让他偿命才对。”玉栋觉得不能绑一绑就算了。
“这叫放长线钓大鱼。”玉秀得意地说。
☆、157章丁三示忠
玉秀得意地说完,又不好意思了。小时候在哥哥面前卖弄也就算了,怎么现在还跟孩子一样。
玉栋看玉秀含着点小得意的样子,有些无奈地问,“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