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牛回来喂了。
玉栋请教过金满堂喂养的事,将小牛关进去,食槽里倒上水,再把青草扔进去,先让它吃着。
玉淑和玉梁站在边上,忍不住偷偷伸手摸了几把小牛,那小牛温和地“哞——”叫了一声,格外惹人喜欢。
玉秀在前院的杨梅树下,拿几块木板拦了一个圈儿,将小鸡小鸭放出来透气。
蓝妞跟前跟后跑得很欢畅。它可好久没在家看到这么多活物了。那小牛一看个头比它大,它跟在牛后面汪汪叫了两声,就没跟着去了。
小鸡小鸭这边,它可就兴奋了,趁着玉秀去找东西盛水,它龇着牙左右看看,对着一只小鸡就扑了过去。
玉梁刚看完小牛回来,一看到它扑的那架势,叫了一声“蓝妞”,怕它咬伤小鸡,扑上去抓住它。没抓对地方,一把抓到蓝妞尾巴上。
蓝妞痛得汪叫了一声。
玉梁松开它尾巴,“蓝妞,这些鸡鸭都是家里养的,你不许欺负它们,记住没?”玉梁板着脸,戳着蓝妞的脑门教训。
蓝妞它委屈地呜咽着凑玉梁边上耍赖,缩着尾巴,不停地蹭着玉梁的腿,大有失宠的失落感。
玉梁心软了,抱着它说,“你看好小鸡小鸭,保护好它们!我就还疼你哦。”
蓝妞汪汪了两声,也不知是听懂了还是觉得跟鸡鸭玩闹太危险了,它转了两圈,无聊地回到自己院门边的窝去趴着了。
颜庆江躺在屋子里,听着外面又是牛叫又是鸡鸭叫,记得直叫人。
还是玉梁善解人意,捧了一只小鸡进屋给他看,他轻轻摸着,咧开嘴笑。
玉秀找了半只对半剖开的竹筒装水,又把菜叶子切得细细的,拿一小碗米饭拌了给小鸡小鸭吃。
“秀秀,你们买了鸡鸭啦?”荣嫂子从院外经过,听到鸡鸭的叫声,探头张望,看到玉秀居然拿米饭给小鸡小鸭吃,眼神闪了一下,“哎呀秀秀,鸡鸭拿米糠拌点糠饭就行了,拿饭粒喂,多糟蹋啊。”
“荣嫂,这不是家里还没米糠嘛。怕它们饿了,先喂点菜叶吃。卖鸡鸭的大娘说,小鸡小鸭光菜叶不肯吃,一定要一点点米饭,让它们觉得有香味。”玉秀暗恼自己一时高兴,大意了,庄户人家都舍不得拿米饭喂牲畜的,自己这做法,要是传出去,不是更招眼?
她说着,端着手里的碗走到院门边,一边拌着一边和荣嫂闲聊几句。
其实,玉秀这年纪,大人们还真不会主动找她聊天。可荣嫂子一向是东屏村出名的大嘴巴,要知道消息,从孩子嘴里套话最容易。所以,大姑娘小媳妇还是毛孩子,荣嫂子都是一视同仁,遇到机会就说上几句。
她一边说话,一边那眼神就往玉秀手里的碗里溜,看里面大半是菜叶,没再说什么了,扯了几句就走了。
晚上,玉秀把买的老山参切了一截下来,隔水炖了一碗参汤,给颜庆江喝了。
草草吃完晚饭,玉秀拿了四包白砂糖,用一个龟背篮提着,拉着玉栋一起去金福清等四家。
他们到金福清家时,金福清一家刚吃完晚饭,正坐院子里纳凉。
英娘看到玉秀,高兴地招手让她过来一起坐。
玉栋拿了那半斤白砂糖,放在金福清家的堂屋,金福清一见要塞回来,“你这孩子,怎么还送东西呢。这都是该做的事儿,就冲你爹活着时的情分,我做的都是该做的。”
玉栋不会说花言巧语,急得满脸通红,只翻来覆去说着玉秀教的那几句,麻烦叔了,以后有事还得让叔帮忙。
玉秀看他急得都要出汗了,连忙走过去帮着玉栋劝。
最后还是福婶爽朗地说,“行了,当家的,孩子们的心意,你就收下来吧。”
红婶发话后,金福清接过去了。
红婶拉着玉秀坐回自己边上,“玉栋,你跟你叔坐着说话。你叔刚才还说有事要找你说说呢。秀秀,来,坐这边来。”
她拿了个小板凳,让玉秀和英娘并排坐自己前面,“秀秀,来,婶帮你也染个漂亮指甲。”
原来明天红婶娘家有喜事,要带英娘回门。姑娘家总得打扮打扮,英娘吵着要染指甲,红婶就拿凤仙花放研钵里碾碎,淘了漉子,拿着一片竹片,在帮英娘染指甲。
十来岁的姑娘家,正是爱美的时候。乡村里,姑娘家年轻媳妇,打扮的时候,都会拿凤仙花来染指甲。
“秀秀,你看,我这只手染好了。”英娘将右手伸到玉秀跟前让她看。
村里的姑娘家,英娘也是不下地干活的,只在家帮忙做点家务,偶尔上山采野菜耙松毛,所以,她的手养得还算白嫩。
十岁的年纪,指甲本就是透着淡粉色,拿凤仙花汁涂上一层后,变成了深一些的粉色。
她看看指甲,遗憾地说,“可惜这颜色褪得快,明后天水一泡就没了。秀秀,我娘那有盒新香粉,擦上去可白了。”
红婶笑着拍了英娘一下,“还好意思说,那盒粉我统共没用几回,被你偷着费了不少。”
英娘被红婶一说,就吃吃地笑。
玉秀看两人染着指甲,说起香粉,心中一动,太好了,她想到能做什么了!她一高兴,噌一下站起来,撞倒了放身后的板凳。
“秀秀,怎么了?”红婶和英娘被她吓了一跳。
玉秀连忙扶好凳子坐下来,“没事没事,刚才英娘提起香粉,我想到去年,英娘从婶这里偷拿出来一盒粉,我也涂了。”她说着吐吐舌头笑起来。
“秀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