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第一口说出的,肯定不会是底价。
“哥,我算下来,感觉卖活泥鳅,一文钱两斤比较合算。”她压低声音,凑到玉栋耳边说,“两三斤活泥鳅,才能做一斤泥鳅干呢,我们又不是油炸的,油炸的吃分量,再说我们还得贴工夫。我去帮人拾麦穗稻穗,一天也有不少呢。”
她说是耳语,那声音,钱掌柜却恰好也能听见。
玉栋听了后,点点头,“钱掌柜,这个价格,好像便宜了些……”
钱掌柜听玉秀跟玉栋耳语的那些话,那账算得门儿清,成本等等都有了。他不知道的是,玉秀说的帮人拾麦穗的活,可不是人人都能轮上的。
钱掌柜算了算人工,自己想压价好像压不住,“小兄弟啊,要不这样,我先给你们十文钱一斤。若是卖得好,我们长期生意,回头我们再定价钱怎么样?”
十文钱,可不少了,现在的白米也才卖两文钱一斤。
不过玉秀知道,五味酒楼因为在南街,是读书人文会常选的地方,加上镇上有钱人家办酒席,也会选那里,那酒楼的酒菜可不便宜,十文钱一斤,钱掌柜至少还有一半利。
不过,他们到底只是孩子,再说这卖泥鳅干的生意,也不知能不能做起来,十文钱她还是满意的。
“钱掌柜,十文钱一斤,您先要几斤啊?”她这么一说,玉栋就明白她是同意的意思了。
“先拿个五斤吧?你们家里现在有多少啊?”
玉秀将这两天做的泥鳅干拿出来一称,两斤挂零。
钱掌柜急着拿回是今天这两斤的价钱,还有十文算定钱,我后天上门来拿吧?”
“行。”玉秀收起三十文钱,又拎了一包茶出来,“钱掌柜,这茶就是刚才您喝的,是我们自己做的消暑茶。来酒楼点泥鳅干的,您就每人送一杯这茶呗。”
“我们酒楼里,好茶不少,你们这茶……”钱掌柜有点看不上,他们酒楼里,龙井云峰大红袍,哪一样不是名茶啊。
“我家这茶,就是大夏天喝得好,吃泥鳅干前喝一杯,更提味。”玉秀笑着坚持,“这包茶我们送给您的,您先拿回去尝尝。”
这消暑茶,也是玉秀前世调配的,尤其是薄荷等,都是将味道炒入茶叶中,这当中的比例调配,却不是好掌握的。
她本来是想着玉栋和玉梁不爱喝开水,老是凉水喝下去,做成这样清凉的,他们可以爱喝点。可钱掌柜都能来买她做的泥鳅干了,那这茶,还是可以顺带推一下的。
钱掌柜想想刚才喝的那杯,倒真是很提神,也就带上了。
玉栋照例送客出门,看着钱掌柜坐上马车,晃晃悠悠离开了,才傻傻地走回家里,又傻傻地走到玉秀跟前,“秀秀,刚才,我们卖了二十文钱的泥鳅?”
玉秀看他那样子,哈地一声笑了,“哥,回神啦回神啦,我们卖了二十文钱的泥鳅,拿到了三十文钱。”
她把手里一串铜钱,在玉栋眼前晃了晃。
玉栋也笑了,“这真是……跟做梦一样。秀秀,你可真厉害,做的泥鳅干能卖这么多钱。”
“那当然,我做的凉茶你不也说很好喝吗?”玉秀很得意地抬了抬下巴。
“对,好喝。对了,我们快点去帮小四抓泥鳅,别回头钱掌柜回来,我们拿不出来。”
“哥,你急什么啊。我跟你说,钱掌柜那两斤拿回去,肯定是试卖的,要是卖得好,他后天就来跟我们定长约了,要是卖的不好,那后天来不来还是两说呢。”
对钱掌柜来说,十文钱不算什么,丢个十文钱在这儿,算是定钱,真要卖不好,人家就当丢个了。
玉秀说着,拉着玉栋回到屋后,继续先修鸡窝和鸭棚。
两人走到屋后,发现鸡窝顶上居然木板都架好了,颜庆江很得意地探头出来,正在绑木头。
原来两人走开后,颜庆江挪到边上,一屁股坐地上,开始接着忙活。
“小叔,你那腿还没好呢,快点坐回椅子上。”玉栋叫了一声,连忙去把人拉起来。
“嘿嘿,栋儿,秀秀,看!”颜庆江指指自己绑的顶,邀功般说。
“小叔好能干,这鸡窝顶做得真结实。”玉秀连忙夸了一句。
颜庆江高兴地点头,“我来,这些,我来!”他抢着将木头扒拉到自己边上,起劲地要干活。
玉栋咳了一声,偷偷跟玉秀说,“秀秀,就让小叔弄吧?回头我再重新修一下。”
玉秀好笑地点点头,两人让颜庆江干了一会儿,看有个样子了,又把他拖回去躺着了。
玉淑和玉梁回到家,听说泥鳅干卖钱了,都欢呼起来,十文钱啊,这可比铁蛋他们多多了。
玉秀高兴地找了个钱匣子,将那那串钱收好,这钱不多,却是他们回家后第一笔入账啊。积少成多,先攒着,自己那个胭脂花粉的法子,肯定比这卖得多。
☆、99章两倍出价
泥鳅能卖钱,四个人高兴地几乎一夜没睡。
泥鳅田里多得是,不用本钱,算下来的本钱就是柴禾、米糠、调味和人工,柴禾山上有,而且烤制时也不费,米糠买的话一文钱就能买几斤,花椒盐巴这个调味占大头,因为东屏村这边不产花椒,药房买的话要几文钱一斤。
算上这些成本,十文钱一斤,他们至少能净赚个六文呢。
六文钱,村里这些人家,光靠种田种地,都没有这么多。
第二天一大早,匆匆吃了几口早饭,四人就忙碌起来。
玉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