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有道理?哪句话有道理?”白一尘一边调颜料,一边问他,“是时亦南不爱我?还是时亦南配不上我?”
宋玉珩不愿用这些话二次伤害白一尘,只是说:“他一点都不关心你,他甚至都不知道你……病了。”
“为什么他要知道呢?”白一尘反问道,“让他知道,然后愧疚吗?”
“那难道你就非要这样和他互相折磨一生吗?”
“互相折磨?”白一尘停住动作,“我没有折磨他。”
“那你就是在折磨你自己!”宋玉珩低声喊道。
“没有。”白一尘摇头,“我最近病好了一些了,我能认出乐栋了。”
宋玉珩知道白一尘是想转移资金的的注意力,轻轻叹了口气,无奈道:“你能辨认出乐栋了?”
“是呀。”白一尘笑了起来,“夏医生也说要给我减药量,我会慢慢好起来的。”
但宋玉珩望着白一尘的笑心情却也无法跟着好转,他是为白一尘感到开心,可他也为白一尘感到不值得,那个崔商之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说的话起码有些是对的——时亦南就是个垃圾,他根本就配不上白一尘。
可是白一尘向来都听不进这些话。
又或许他知道时亦南就是个怎样的人,可即使是这样,他也依旧爱他。
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宋玉珩像昨天一样离开了——白一尘得去吃午饭,他也得去。
可是宋玉珩回到酒吧后却什么也不想吃,只给自己倒了一杯苦艾。这种酒在国内卖的很少,因为它喝了可能会致幻,宋玉珩也几乎从来不碰这种酒,可是今天他突然就想喝上一杯,想做一场能叫他忘却一切的幻梦。
闭上眼睛半杯酒下肚,再次睁眼时宋玉珩却看到面前站着一个他完全想不到的人——时亦南。
“时先生?”宋玉珩喊了他一声,不免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出现了幻觉。
但时亦南给他的回应却让宋玉珩明白他是真的来了:“宋老板。”
“我没看错吧?时先生真的来了我的小酒吧?”宋玉珩冷冷地扯了扯唇角,“你不用陪一尘吃午饭吗?”
时亦南回答道:“我和他说了我中午有事,不能陪他吃午饭了。”
“很好。”宋玉珩点头,“看来时先生说谎的能力日渐高超。”
时亦南没有否认,毕竟他却是是骗了白一尘,但是他今天过来找宋玉珩是有原因的,他和宋玉珩说:“我去过夏天心理咨询室了,也知道一尘在那里看病。”
“哦?那你也知道一尘的病了?”
“知道一部分。”时亦南说。
宋玉珩又喝了口苦艾酒,问他:“那时先生是想来问我你不知道的那一部分吗?”
“是的。”
“你凭什么觉得——”宋玉珩又问他,“我会告诉你?”
时亦南没有说话,他当然是知道宋玉珩不会告诉他的,但他没问过,在没有得到肯定的拒绝之前他不愿意放弃尝试询问。
“打扰了。”时亦南和宋玉珩对视了一会,确定宋玉珩也不会将白一尘确切地病情告诉他后就转身想要离开。
宋玉珩听着时亦南平平淡淡没有一丝起伏的语调,和他转身时冷漠的背影,强烈的不甘忽然就淹没了他。
他喜欢白一尘,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也许是在白一尘第一次走进他的酒吧的时候,也许是在他第一次在白一尘的画室里买画的时候,又或许是因为白一尘后来自杀,他和乐栋一起把白一尘送去医院,在医院照顾他的时候起。
他明知道乐栋喜欢白一尘,自己一开始打着好朋友的名义,最终也还是动了不该有心思,他也明知道白一尘有喜欢的人,他只喜欢那个人,却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沉沦。
因为知道这么多,所以他曾经也设想过,如果有一天,那个伤害白一尘让他自杀那么多次的男人回来了,如果他们碰见彼此又该是怎样的画面,他们会如何对峙。
然而事实上根本没有对峙——时亦南总是赢家,他有白一尘的爱。
可他根本就配不上白一尘的爱。
宋玉珩冷笑着举起酒杯,对着时亦南的背影将杯中剩余的青绿色苦艾酒一饮而尽——这是不公平的,时亦南不能总是赢,他得输一次,必须输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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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亦南今天回别墅的时间特别早,因为他得回去放药,还得重新找个暂时的长花瓶装那些黄玫瑰。
所以白一尘下午刚一进家门就闻到了饭香。
“亦南?”白一尘换了拖鞋后朝厨房走去,路过餐桌时发现他的青色花瓶不见了,走进厨房从背后抱住时亦南,“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早?”
“公司后天有个晚会,最近都在准备这个事,我交给白维欢去弄了,没其他事我就先回来了。”时亦南握住白一尘的手,面不改色地说谎,“马上就能吃饭了,你可以先去摆碗。”
白一尘闻言就仰头亲了亲他的下巴,一边从橱柜里取出碗筷,一边问他:“我的花瓶怎么换了一个?你换的吗?”
时亦南马上道歉:“嗯,之前那个被我不小心打碎了,对不起。”
“碎了就碎了吧。”一个花瓶而已,白一尘不至于有多心疼,但那个花瓶很有纪念意义,“不过那个是别人送我的礼物,可惜了,那些碎片你还留着吗?”
“留着的,我放在茶几上。”
白一尘足尖一转,朝客厅走去:“我去问问看能不能把它修好。”
时亦南想了想,还是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