惯了。
顾见骊目光落在姬星漏身上,瞧见他身上的被子不知何时掀开了一个角。她弯下腰来,给两个小孩子掖了掖被角。虽然是夏日,可有风从车厢四角吹进来,他们两个睡着若被吹了风也是要染上风寒的。
她重新坐直身子,回头看向姬无镜,发现姬无镜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她目光躲闪了一瞬,皱皱眉,努力让自己忘记姬无镜的胡言乱语。她在心里安慰自己姬无镜总是这样,他是病人,她应该让一让他。
包容、忍耐。
顾见骊装成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重新看向姬无镜,问:“我们要搬去哪儿?玄镜门吗?”
“嗯。”姬无镜点头。
顾见骊因早就猜到了,倒也不意外。她并不知道玄镜门在哪儿,便又问:“还要多久才会到?”
姬无镜偏过脸,从被微风吹开一个角的垂帘,望向窗外,说:“差不多天黑的时候会到。”
那还要好一会儿。
顾见骊不想理姬无镜,便将目光一直落在姬星漏和姬星澜身上。刚刚装睡的姬星漏早就已经真的睡着了。他们两个都歪着小脑瓜,头碰头,睡得正香。
顾见骊瞧着他们两个酣眠的样子,竟也有了困意。
她回头看向姬无镜,发现他还是那副惹人生气的表情望着她。
有什么好看的?都毁容了,丑死了。顾见骊捡起被姬无镜扔到一旁的浅红色面纱,望着上面的湿意,脸色微红。她生气地掀开垂帘,将面纱从窗户扔了出去,质地轻柔地面纱飘进了风里。
顾见骊从盒子里取出另外一条新面纱遮了脸,然后准备不理姬无镜,自己睡一会儿。
她左看看右看看,犯了难。
马车车厢里,两侧各有一条固定的长凳。对面的长凳上放着些行李,而这一边,姬无镜坐了一头,剩下的地方不够她躺下来。
顾见骊想了想,解下臂弯里的披帛,把姬无镜的手绑了起来。然后她又拿了另外一条深靛色的披帛,系在了姬无镜的眼睛上。
姬无镜晃了晃手腕,觉得有趣,问:“顾见骊,你要和叔叔玩游戏吗?”
“对哦,玩游戏。如果叔叔保持两个时辰一动不动就算赢了。”顾见骊把姬无镜绑好的双手摆在他左腿上,然后她弯起眼睛躺下来,枕着姬无镜的右腿。
姬无镜古怪地扯了扯嘴角,说:“顾见骊,你是不是忘了你自己也说过绑不住我?”
“记住哦,两个时辰不许动,如果输了三天没得鱼吃。”顾见骊只当没听见姬无镜的话,她打了个哈欠,睡觉。
姬无镜无聊地挣开在手腕上缠了几圈的披帛,随手一扔,又扯开蒙住眼睛的披帛。他双手逼近顾见骊的脖子,做了个掐死她的动作,可他的手掌并没有碰到顾见骊的脖子就无聊地收了回来。
顾见骊也不知道为何料准了姬无镜不会再欺负她,很是安心地睡着了。
姬无镜垂着眼睛,凝视着她酣眠的样子。
许久,他捡起被他扔到一旁的两条披帛,动作慢条细理地蒙住自己的眼睛,系在脑后,又拿起另外一条披帛,回忆着顾见骊刚刚给他绑的样子,按照她的绑法,把自己的双手绑了起来。牙齿咬过红色的披帛,最后系好双手。
他晃了晃手腕,然后无聊地靠着车壁睡觉了。
马车在玄镜门正门前停下来,长生在外面喊:“门主,到了!”
顾见骊蹙着眉,迷迷糊糊醒过来。
“到了呀?”她的声音又软又倦。顾见骊慢吞吞地坐起来,想要下车。
姬无镜抬起手臂,在顾见骊身后双臂环过顾见骊的脖子,手臂搭在顾见骊的肩上,被绑起来的手搭在她眼前。
顾见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阿娘,你为什么要把爹爹绑起来?”刚睡醒的姬星澜奶声奶气地问。
马车外的长生一愣,什么?夫人把门主绑了起来?分明赶了半日的路早就累了,可长生一瞬间精神起来,竖起耳朵来听。
顾见骊急忙去解姬无镜手腕上的披帛,披帛缓缓落下来,顾见骊扭头望向姬无镜,责备地问:“你怎么不自己解开?”
姬无镜一言不发,只是把自己的脸凑到顾见骊面前。
一旁的姬星澜适时大声问:“阿娘,你还把爹爹的眼睛蒙起来了诶?唔,你们在玩游戏吗?什么游戏?好不好玩?是捉迷藏吗?澜澜也想玩!”
马车外偷听的长生又往前挪了一步,耳朵竖得更高。
“星澜,自己把外套穿上!”顾见骊说。
“好哦。”已经站了起来的姬星澜又一屁股坐下来,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