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宗从哥哥仁宗手上得了皇位,却被仁宗的太子也就是先帝夺了去,那种形势下,先帝怎会容得下肃宗的儿子,什么病死、私奔,统统都是政治的牺牲品。瞧,爱来爱去把江山爱没了吧。
“可惜景王和景王妃也没有子嗣,老福王好歹还有个过继的福王延续了爵位。爱,情深不寿。”又是那故作老成的总结煞尾。
吴姗耘越听越不对,这些小丫头政治立场不对啊,听着怎滴还同情起造反的景王来了?
他们的话都是从长辈处听来的,莫非远离京畿,边疆儿女是站在景王福王一边的?
吴姗耘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继续偷听。
“其实先帝也有一段荡气回肠的爱情啊!今上不就是他心爱的女人所生,流落民间,最后被寻回来的吗?”
一个姑娘嗤笑一声,说:“你这消息也就蒙蒙平头老百姓。”
吴珊耘听出这声音发自“口无遮拦”,心中好奇,这小丫头还知道些什么传闻。
“就你厉害,就你是官家小姐……”有脾气暴躁的姑娘开始反击,话到半截,被人拉住。
其实这边城之地,哪有那么多高门大户,除了福王一家子是正紧皇亲,其它大多也就是当地地方官的家眷。听口气这“口无遮拦”家中有些背景渊源。
“对啊,我本来就是官家小姐,祖母外祖母都是进过宫、有封号的。”“口无遮拦”很嚣张。
场面冷了片刻。
“口无遮拦”才继续:“什么野郎中!老福王的爱人,就是先帝的贵妃!”
这句话一甩出来,不光那些没见识的小丫头,就连这边吴珊耘都被震住了。
“那不是两兄弟争女人?”脾气暴躁的小丫头话锋一转,说:“啊,这个女人好幸福啊,这么厉害的两个男人争她。”
引得一片羡慕之声。
吴珊耘险些吐血,重点不在这里好不好!
“对啊,这么算起来,皇家男人倒都是些痴情之人......”
“而且都生得极好!”
“你见过?”
“看福王就知道了啊!他可是正经宗室子弟。”
“啊啊啊啊......”
接下来就是一串少女春情激荡的尖叫声。
叫得吴姗耘一张老脸都忍不住红了,听他们的话题已经重返正途,没有再坐下去的必要,起身,打算再看看远山天穹,便打道回府。
一阵风吹过,把隔断的幔帐吹落一小块,正好挡在吴姗耘面前。
吴姗耘伸手挡开,幔帐掀开的瞬间,一个飞快旋转的黑影朝她面门飞过来,她手里正托着幔帐,躲闪不及,只来得及喊一声“啊!”便被砸中面门,仰倒在地。
耳边有人说:“球砸中人了吗?砸中了?她怎么不闪?”
又有人说:“闪什么?这可是福王殿下击的球!福王殿下最宠的那个姜侧妃不就是被马球砸出来的吗?”
“啊!苦肉计!好诡诈!”
吴姗耘险些吐血。
她脑门上十分端正地被砸出一块红色的圆形伤痕,不一会儿,在伤痕处长出一个大包。
场中暂停了片刻,福王妃不知何时已等在场边,替换上场。
重新开球。
吴姗耘本想走,被砸得眼冒金星,便又坐回去歇歇。却见一行人颇有气势地鱼贯而入,立在两旁。
“呀,姜侧妃跟前的孙宜侍来了。”“口无遮拦”到底见多识广,给吴姗耘解了惑。
吴姗耘前日去拜见太王妃与福王妃,未曾见过福王的多位侧妃,自然也不认得伺候侧妃的女官。
“孙宜侍怎么了?”旁边有姑娘还在问。
其实吴姗耘也很纳闷。
“闭嘴!”小姑娘们立马静悄悄了。
吴姗耘估摸这孙宜侍恐怕有些威势,竟惹得闺中小姐噤声。
她抬头望去,最后从门口颇有气势地走进来一个三十出头的女官,长得略有特色,眉毛不知是自然长的,还是特地画的,跟发怒似的又细又长的吊稍眉。
这应该就是姑娘们口中的孙宜侍了。
一看这面相,吴珊耘心里头就咯噔一下,这女人怕是那种无事都能起三层浪的人。
孙宜侍下巴抬得高高的,看了吴姗耘一眼,竟然嗤笑一声。
吴姗耘纳闷了,你家主子砸了我一球,你不应该来赔礼么,这是个什么意思?
她本就恼火,振作几分精神,问:“你是何人?”
孙宜侍听吴姗耘这一问,竟然十分精怪地“哟”了一长声,说:“那你要见何人啊?殿下么?”
果然,神情举止被吴珊耘相准了。
吴姗耘张口要辩白。
有人打断:“那当然了,这满场人,殿下的球不砸谁,偏偏砸着她,还正巧砸面门上,这让人心疼的,不见殿下怎好哭诉,怎好施展手段。”
吴姗耘目瞪口呆,她也想问,怎么满场都是人就砸她?合着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