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不怀好意呢。”
本来还想大倒苦水的李南方觉得陈斯缈说得很对,乖乖地闭了嘴。
客厅的钟“滴答滴答”地数时间,陈斯缈因为要接管公司的事急匆匆地走了,剩下李南方躺在沙发上发呆。
她仔细琢磨陈斯缈的话,觉得说得颇有几分道理。
辛向楠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在被别人照顾的同时还被别人依靠,白汧水太强大了,强大到让她根本感受不到他对自己的需要。她这人容易感情用事,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一旦开始却一定是铭记到死。而且她生性多疑多虑,如果两个人在一起,万一哪天分开了,白汧水可以轻易地离开她,辛向楠却不行。她身上有吸引辛向楠的东西,却没有能留住白汧水的筹码。诚然她的确是个安于现状的不愿改变的人,但是,大家都只看到了她的安于现状,却忘记了她骨子里的叛逆和冲劲——她的不愿改变,都是基于每一次让她满意的改变——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得到了,就绝对不会轻易放手。
比起强势霸道的管束,她更需要听话体贴的守护。两个人截然不同,本就没有什么悬念。
因为她太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了。
何况她觉得辛向楠没了她会活不了,白汧水没了她会活得更好。别说是要走向婚姻了,即使是谈恋爱也不能让两个不对头的人凑一起呀,她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好这一生,相互折磨什么的,还是留给骗收视率的电视剧吧,她一把老骨头了,可折腾不起。
然而这次的事情的确有些棘手,但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且不说她相当怀疑那天晚上和白汧水是否真的发生了性关系,虽然的确有记得亲也亲了,摸也摸了,但最重要的环节却没有一点印象,就算真的发生了点什么,她也并不认为自己非嫁白汧水不可。
她唯一担心的是辛向楠对这件事的看法,毕竟这个年纪的男孩子跟了她本来就比较吃亏,每次要发生点什么的时候她还要拒绝,自己处处给人家提要求,这下可好,自己先破了戒。
一想到后续事这么麻烦,李南方不免头痛。
就在她黯然伤神之时,门铃响了。
急忙起身去开门,她想定是陈斯缈忘带东西了。
门外,辛向楠淡漠如水的目光印在她眼里。
“你……你怎么来了。”
辛向楠站着一动没动,眼里柔光闪动。
“你快进来吧,为什么要站在外面。”
李南方自顾自地往里走,走了两步,察觉到辛向楠并没有跟进来,疑惑地回头。
“你怎么了?”
看他这么哀伤,她的心狠狠一揪。
果真这么快就知道了?
“我想你是知道了罢……”李南方叹了口气,倚在门边,问道,“你要怎么办呢,辛向楠?”
看着缄默的辛向楠,她状似不以为意地说,“你是要留下来还是要离开我?你也跟了我一段时间,和你在一起挺快乐的,不过如果你很在意,想走的话,分手费什么的,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公司的资源仍然是你的,我不会因为私人原因就终止和你的合作。”
李南方推心置腹地跟辛向楠打保票,没想到他还是一点反应也没有。
两人就这么对着站,谁也不说话。
过了一会,她好害怕下一秒会从他的天灵盖上爆出来一个寄生虫。
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先发制人展开攻击的时候,辛向楠终于开口了。
“我多想……现在就上前抱住你……”他低下头,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声音很是落寞,“可是我不可以。我知道,如果不能克制自己的情绪,被人拍到跟你的任何一点亲密举动,都会把你苦心经营的一切给毁了。”
“他们告诉我你和白先生两情相悦了,你马上就要和他结婚。他们不让我来找你,可是别人说什么我都是不信的,有些事情我必须问清楚,我也只听你一个人的答案,”辛向楠停顿了一下,眼神无比认真,沙哑地说,“南南,你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她听出了他声音里的哀求和卑微,即使努力保持着镇静,也隐藏不了那微微的颤抖,好像即将要揭开什么残酷的事实,挣扎了好一阵才鼓起勇气面对。
李南方望着灯下的辛向楠出神。
刚才她有些烦躁,听他讲了这么多话,她才平静下来细细打量眼前这个疲惫的少年。
他看起来很憔悴,面色有些惨白,头发凌乱,衬衫上有很多褶皱,扣子也没扣好,像是刚刚睡醒就急匆匆地跑来。
“唉……”李南方叹了口气,听不出是喜是悲,说道,“也不知道肖海是怎么搞的,千叮咛万嘱咐让他好好带你,怎么还让你这么不体面的地满街乱跑。张秘书呢,张秘书也没拦住你吗?我可得罚他们奖金。”
她上前拉扯他褶皱的衣角,想用手把它们扯平,却都是徒劳。
“难得你这么顾全大局,按理说我该亲你一下作为奖励。”她理好他的衣角,拍拍他的肩,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可是如果我顺从自己的心意,倒成了我不懂事。我是你坚强的后盾,怎么让你的苦心白费。”
听她这么说,辛向楠的眼睛终于有了些神采,她最受不得他那种带着点委屈却又假装坚强,可怜兮兮的样子,心马上软得一塌糊涂。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是不是可以省下一笔分手费了。”她笑道。
辛向楠的脸上重新挂起了笑容,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羞,